“哎。”陶菲菲唏噓道,“因為皇帝突發奇想,漁民們出海撈蠃魚,好幾次都觸怒了蠃魚,把臨海地區淹了個遍。從他們嘴裡得知,我們幾個是城裡的‘閑人’,對蠃魚感興趣,所以才讓他們帶我們出海……”
這秘境給他們安排身份也是煞費苦心,這種出海理由簡直就是找死。
高湛忽然“噓”了一聲,身體貼到了船艙門邊,側耳聆聽。
門外很快有人敲門。
“誰啊!”高湛道。
門外傳來先前那個瘦小水手的聲音:“是我,貴客,老大讓我問問你們什麽時候吃晚飯?”
“和之前一樣就可以了。”高湛道,“多做點兒肉菜。”
“哎,好嘞!”瘦小水手就離開了。
“怎麽了?”顧蘇裡問宋松濤,他們這幅嚴陣以待的樣子,看起來過分警惕了。
宋松濤低聲道:“這群人不是普通的船夫,是強盜。”
高湛的手一直按在槍上,等聽到門外輕微的腳步聲遠去,確認那些人都已經離開,方才又坐了回來。
“我估計他們今晚就會動手。”說罷,又怎舌道,“我都給了他們那麽大一塊寶石了,他們也太不知足了,還想要打我們的主意!”
陶菲菲不由笑道:“財不露白啊高組長!知道我們這麽有錢,他們當然不願意放過我們了。”
高湛無奈道:“但不給他們寶石,搶走了他們的蠃魚,他們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也就是說,這場仗是必須要打的了。
陶菲菲去找了一個臉盆,舀滿了水,把顧蘇裡和羅元緒放進去,才解開纏著他們翅膀的繩子。
臉盆很小,所以羅元緒的身子幾乎都貼著顧蘇裡。
顧蘇裡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畢竟現在他們都是魚身,倒也沒覺得太羞恥。
那群人一直到傍晚,才來敲他們的船艙門。
天邊的紅霞已經被不遠處的山吞沒了一半。此時在船上,已能隱隱約約看見遠方的陸地。
那群船員們在甲板上擺了張很大的桌
子,桌上雞鴨魚肉什麽都有,還有一瓶白酒,放在青色的酒瓶裡,乍一看和地球上的啤酒瓶真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酒液倒出來之後,辛辣的氣味鑽進了每一個人的鼻孔裡,邱曉東和陶菲菲無法抑製地打了個噴嚏。
坐在主位上的大漢就笑,道:“兩位貴客是不是不會喝酒?酒可是好東西啊,待會兒你們可一定要給我們個面子嘗一嘗。”
“他們兩個就不必了。”高湛入座,漫不經心地道,“我陪你們喝!”
大漢和他身邊的幾個水手互相遞了個眼色,就有人主動拿著大碗來向高湛敬酒:“貴客爽快,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船艙內,顧蘇裡從水盆中跳了出來,使勁撲騰地跳到了窗前的櫃子上。
有了他事先給的酸與鳥肉,高湛和宋松濤喝得簡直是面不改色。
其中高湛喝得最凶!那些人看他喝得這麽凶這麽乾脆,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誓要把他灌醉不可!
沒一會兒,一瓶白酒就乾完了,其他所有的人臉色都脹紅了,只有高湛,氣定神閑,還笑著道:“要不要再來一瓶?”
大漢眼中閃過絲殺意,又扯出個笑容,讓瘦小水手去船艙內拿酒。
但去的是瘦小水手,回來的卻是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面黃肌瘦,頭髮偏棕色,雙眼深深地凹陷進去,黑眼圈濃得像是畫上去的一般,破舊寬大的袖管中,露出的兩隻手臂瘦得像乾柴。
他為高湛把酒滿上了。
高湛對這少年很是和顏悅色,沒讓他再去給大漢他們倒酒,而是讓他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少年有些畏懼地看了大漢一眼,大漢沒說什麽,於是他就留下了。
顧蘇裡努力擠在窗戶上,露出半個魚頭。
羅元緒待在水盆裡,沒好氣地道:“他們都那麽大個人了,你還怕他們出事嗎?”明明他們倆的處境更加危險吧!
庚辰也道:“高組長他們帶著槍的,你不用擔心。”
顧蘇裡則道:“剛才那個瘦瘦的水手去哪兒了,我怎麽沒看到他?”
庚辰一愣,還真發現那個人不見了。
“可能是去搬酒了吧?”庚辰道,“你看他們,新的一瓶馬上也要喝完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船艙門忽然被敲響。
顧蘇裡嚇了一跳,忙又從小幾上跳下去,跳回了水盆裡。
羅元緒正在水盆正中心,被他一砸,身子都晃了晃,不過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還很高興地和顧蘇裡貼得更緊了。
船艙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瘦小水手從外面溜了進來,悄悄地把門掩上。
他很快瞧見放在床頭,顧蘇裡和羅元緒待著的水盆,雙眼一亮,就過來把臉盆抱了起來。
“等他一出門,我們就跳下海。”顧蘇裡意識到這水手是想偷走他們。
羅元緒應聲。
瘦小水手抱著水盆,躡手躡腳地出門了,他還沒來得及繞到自己的房間裡,顧蘇裡和羅元緒就一塊兒拍打著尾巴,從盆中一躍而出。
濺了那瘦小水手一臉水不說,還借著他的肩膀,一使力,蹬出了船身。
瘦小水手呆呆地看著他們弧線優美地入水,臉色瞬
間變得慘白!!
完蛋了,蠃魚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