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偷偷地把溪水旁的花花草草都收到了五方七宿鐲裡。
顧蘇裡發現了,但這時候也沒工夫管它了,問路道:“剛才是怎麽回事?我們的同伴不見了!”
路道:“遭遇夢獸,我們會暈一兩分鍾,它肯定沒跑遠,有可能是追夢獸去了。”
高湛忙道:“那夢獸會去哪兒?”
路道:“既然被我們發現了,夢獸肯定會下山的,我們也下山去吧。”
顧蘇裡他們隻好下山,下山
時,顧蘇裡發現,山間小道不知從哪兒湧出來一大片霧,將他們包裹在了霧裡。
他們彼此緊挨著,艱難地往山下走。
前方隱隱約約有一團影子躥過。
高湛喊:“宋松濤?”追了上去!
顧蘇裡忙也打著手電筒追上去,跑了約莫三四分鍾,高湛不見了。
顧蘇裡喊:“高組長?!”沒有回應,四面只是霧。
這時候顧蘇裡才發現,路不知何時也不見了,只剩下他一人,在濃霧中穿梭。
“庚辰!”顧蘇裡忍不住喚庚辰,希望它能和他說說話。
但一向與他形影不離的庚辰,似乎也跑丟了。
顧蘇裡無措地把手放進衣服口袋,摸到小烏龜的龜殼……羅元緒還在!他的心便定了下來。
深吸了口氣,繼續往下走,有霧遮擋視線,伸手不見五指。
顧蘇裡召出玄冥劍,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拿劍,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戒!
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了那片濃霧。
“高組長?”
一出濃霧,就發現高湛蹲坐在山間小道的路旁。顧蘇裡上去拍他的肩膀,“高組長?”
高湛一回頭,顧蘇裡登時嚇得退後了三步!
只見高湛雙眼充血,滿面淚痕,手上,身上都是血。
“高組長,你……”顧蘇裡正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看清楚他手上抱著的東西時,他就像被拔掉舌頭的貓,瞬間失聲。
那是一團皮毛!火紅的,只在邊緣一線是白,柔軟,蓬松,甚至是新鮮!叫人一看就是剛從某隻狐狸的身上扒下來的。
顧蘇裡隻覺得渾身都像被浸進了冷水裡,連牙齒都抖了起來:“誰,誰乾的?”
高湛抱緊那團血淋淋的皮毛,拳頭上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顧蘇裡又道:“誰乾的?!”血湧上頭,不止是悲傷,還有憤怒!如果他知道凶手是誰,顧蘇裡想,不管那是人還是別的什麽,他都會不顧門規戒條,殺了他的!
“是那個獨眼巨人!”高湛總算嘶聲道,“異人村辦祭典時,你也看見過的,昨晚,也是他在偷窺我們!”
顧蘇裡道:“你親眼看見的嗎?”
“是,我親眼看見的!”高湛閉目,滾燙的淚水從面頰上滑下去,“他們怕我們會留在魁族,所以殺了它,想嫁禍給魁族人!結果,被我先一步看到了!”
顧蘇裡雖然滿懷悲憤,但聽到這話,也不免起了一絲疑慮:“可是異人村不是要封村嗎?他們能出來?”
“又沒有設過結界,所謂封村,都只是口頭上說說的而已!”高湛厲聲道,“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他把懷裡的皮毛,小心地展平折疊,也不管那上頭有多少血,又染了他一手,將疊好的皮毛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裡。
顧蘇裡見高湛站起身,臉上又多了好幾道淚痕,掏出手槍,氣勢洶洶地就往山下跑。
顧蘇裡提著玄冥劍,回頭看了一眼被霧籠罩的山林,猶豫片刻,也追了上去。
魁族人的村莊,仍舊點滿了燈籠,可所有的魁族人,卻都被捆在了村中央的空地上,正好是先前顧蘇裡他們和魁族人一塊兒聊天打趣的地方。
無數的多頭多腳的人,正在村中房屋中進進出出,將屋子裡的糧食、衣服,都搜刮了出來,擺
在了空地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村長玉姑是唯一沒有被捆住的人,她被蛇臉女人壓製著,跪在異人村村長跟前,怒氣衝衝地衝他吐了口唾沫!
白袍老人卻氣定神閑,三隻手撫著胡須,道:“玉姑,這一次,是你輸了。”
“我呸!”玉姑冷聲道,“要不是你們剛辦完祭典,我們怎麽會著了你們的道?為了給異人村增添人口,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
“所以這才叫天時地利人和。”白袍老人道,“如果不是剛辦完祭典,要封村七日,你們又怎麽會放下戒心,讓那兩個上頭下來的人進村呢?大晚上的,還要放開結界讓他們去采翠瓊芝。你們這一次輸的不冤!”
玉姑冷笑道:“所以上頭的人永遠都不會選擇你們,因為你們不止樣貌醜陋,心也醜陋!就算你們強迫他們從你們那兒過了又怎麽樣?你們異人村的人越來越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們村就會滅絕了!”
白袍老人“啪”扇了她一個耳光,道:“這一巴掌,是教訓你出言不遜!玉姑,這時候再逞口舌之利也沒有用了。”
玉姑道:“這次的那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你小心陰溝裡翻船!”
白袍老人淡淡道:“是嗎?只可惜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看到你們的人,殺了他們的同伴了。”
“那你可算錯了!”高湛聽了全程,可謂是怒發衝冠!他衝進村子裡,雙手舉槍,砰砰,先把製住玉姑的蛇臉女人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