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換個角度想。”庚辰道,“如果是玄冥的話,祂也不可能做這種事吧!”
顧蘇裡卻聽不進去,坐在乾草堆上,腦袋都放空了。
這山洞估計是個獵人的臨時據點,不
但有乾草堆,角落裡還擺著許多的瓶瓶罐罐,甚至最裡還設了一個石床,石床上還鋪著一張斑斕虎皮。
也不知道羅元緒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庚辰遊出山洞,就見羅元緒盤腿坐在山洞前,衣衫如墨般的黑,額際的水紋也比先前更暗了,近乎透出一點兒魔魅。
他似乎有些痛苦。
明明該是在入定狀態,可是胸口起伏,額際也不斷有汗水滑落下來,沒入了鬢發。
庚辰偷偷掃描了他,發現他果然到發情期了。
只有一個問題是,年齡那一欄,顯示的是二十歲。
二十歲……二十歲?!!
庚辰猛然想起了什麽,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進第二重秘境時,羅元緒是以真身進去的,所以顧蘇裡他們只是意識經過了十幾年,可羅元緒卻是這具身體也過了十幾年!
當時它隻道羅元緒的神魂特殊,所以才會連身體一起進去,可除非真正的幽冥之主,否則那裡的時間對所有的魂靈都一視同仁——那裡的時間本身就是虛幻的,根本不可能作用在任何生靈上。
難道羅元緒就是玄冥嗎?
再回到山洞裡,庚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顧蘇裡甚至都發現了:“你怎麽了?”
庚辰甩甩龍腦袋,道:“我想說,我只是打個比方……如果羅元緒他原本就是玄冥,你會怎麽樣?”
顧蘇裡一愣:“怎麽可能?你不是說玄冥已逝,不可能轉世到我們的世界嗎?”
“只是打個比方,你別想太多呀!”庚辰道,“萬一,萬一呢?”
顧蘇裡沉默片刻,道:“那我會懷疑,祂為什麽會喜歡我。”
異世的神祇,縱使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於他來說也太過遙遠了,他根本不會去想,也不敢想。
庚辰喃喃道:“我也不明白……”它癱在顧蘇裡的身前,比他還遭受了更大的打擊似的,“我也不明白。”
當初那場浩劫,如果玄冥能活下來,那麽為什麽其他神,包括它的主人,都喪生了呢?這根本不可能啊!
它主人都做不到,玄冥怎麽可能能做到?
一人一龍在洞中安靜了許久,都沒人說話。
又過了大概半小時,顧蘇裡問:“你們那個世界的神,會和人談戀愛嗎?”
庚辰道:“可能會吧……”話中充滿了不確定。
顧蘇裡又問:“如果祂們會和人談戀愛,那祂們喜歡什麽類型的?”
庚辰想了想道:“大概是,強者吧?”
顧蘇裡非常失望:“……我應該不算是強者吧?”
庚辰驚訝地看他,一臉“你怎麽會這麽想”的表情:“你當然是強者!”
能讓玄冥劍認主的人,又怎麽會不是強者?
羅元緒再進山洞的時候,發現顧蘇裡把他楔進山洞壁的玄冥劍拔出來了,抱著劍坐在床上出神。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要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
但是他強忍住了,極力用冷淡的,
滿不在乎的語氣道:“你想清楚了嗎?是要被我永遠關在這裡,還是幫我度過發情期?”
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急切,又補上了一句,“我沒時間跟你耗!”
顧蘇裡抬頭看他,目光有些詭異。
他拍了拍那披著虎皮的石床,道:“我們倆能先談談嗎?”
羅元緒冷冷道:“有什麽好談的?”話雖如此,卻還真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顧蘇裡第一次,認真地與他對視,細細地在腦海中描繪他的五官。
羅元緒長得太好了,總是讓他不敢多看,甚至與他對視久了,都會溺在他的眼神裡。
穿黑衣時的他,比穿白衣時的他脾氣壞了很多,就像他先前,掀起了那樣的滔天巨浪,滿不在乎地要將地上的生命,甚至包括他們的朋友,宋松濤他們一起淹死。
只不過,他到底沒有做,就像他剛才伸手想打他,那手也沒落下來一樣。
顧蘇裡道:“你的衣服,總是會變顏色,庚辰說,那是因為你修煉的功法,要分‘善念’‘惡念’與‘我念’同修,如果你是神的話,為什麽還會有惡念呢?”
羅元緒似乎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隻道:“神為什麽不能有惡念,你也太想當然了吧?”
顧蘇裡卻追問道:“神為什麽會有惡念?神不應該是最仁慈,最無私的嗎?”就像是藏著玄武印的那個秘境,他要有至善的心才能通過玄武的考驗。
羅元緒面無表情地道:“天地本身是無情的,譬如水,可滋潤萬物,也可吞噬萬物。有情與無情,都只不過是地上的生靈強加給祂們的,本就沒有善惡的區別。”
顧蘇裡望著他,道:“那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頓了頓,又道,“你說你是神,如果你無情,那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羅元緒幾乎是惱羞成怒,道:“誰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找人度過我的發情期!”
顧蘇裡若無其事地把目光轉開,道:“我只和我愛的人做那種事,並且那個人也得愛我。你要只是想找人度過發情期的話,隨便找個別人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