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章還沒反應過來,楚識琛岔開話題:“你每天都來餐廳嗎?”
錢樺說:“平時懶得管,這不聖誕節麽,象征性來待一會兒。”
楚識琛和錢樺幾個月沒見了,偶爾會聊微信,不過錢樺的作息日夜顛倒,總是對不上時間。
開了瓶葡萄酒,錢樺坐下倒了三杯,說:“這瓶酒算我請的。”
項明章問:“你跟我們一起吃?”
“我陪哥們兒啊。”錢樺渾然不覺自己是電燈泡,“怎麽了,你們要聊商業機密啊?聊唄,我又聽不懂。”
餐點端上來,主菜是一道烤牛肉,重在食材頂級,項明章切了一塊品嘗,淡淡地說:“還可以吧。”
錢樺最受不了這種社會精英,有點本事就渾身優越感,說:“楚識琛,吃完咱們換場子,我攢個聖誕趴。”
項明章道:“不好意思,他要跟我走。”
楚識琛模棱兩可地說:“嗯,我要去一趟項先生的公寓。”
錢樺擰著眉毛,眼神“嗖嗖”地在桌上掃視,之前項明章從gay吧帶走楚識琛,去公司加班,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那帶回家怕不是要盯著人改文件、寫報告。
真夠變態的。
桌上沉寂片刻,項明章和楚識琛不方便聊天,隻管吃東西。
錢樺覺得沒意思,八卦道:“對了,遊艇的事查出結果沒有?”
刀叉停在盤中,楚識琛沒忘記過那件事,本來順藤摸瓜有了眉目,可惜線索又斷掉了,之後公事私事忙得抽不開身,一路擱淺下來。
他把調查的情況告訴錢樺,說:“見過星宇,就沒下文了。”
錢樺晃動著高腳杯:“所以假冒的貝斯手叫Alan,但是查不到這個人,還有那個服務生張凱也沒消息?”
楚識琛懷疑這二人是同夥,說:“Alan的信息太少,而且不確定真假,張凱就更少了。”
錢樺沒想到這麽麻煩:“那個星宇不是見過麽Alan麽,長什麽樣總知道吧?”
楚識琛描述了一下,皮膚曬得很黑,深眼窩,肌肉結實,會說英語,但是普通話不太好。
錢樺聽完:“外國人啊?”
楚識琛定了一下:“為什麽這麽問?”
錢樺喜歡出海,憑感覺說:“曬得黑,深眼窩,肌肉,我玩帆船啊,開遊艇啊,外籍教練差不多都長那樣,而且英語比普通話好。”
項明章和楚識琛交換目光,他們之前都沒朝這個方向想過。
餐廳進來一撥客人,貌似是小有名氣的演員,錢樺屁顛兒地跑去搭訕了。
吃完飯,項明章和楚識琛離開餐廳,喝了酒不能開車,兩個人不緊不慢地沿著街道步行。
櫥窗裡擺著精美的奢侈品,巨幕放著聖誕節特別海報,楚識琛卻無心觀賞,說:“我要繼續查下去。”
項明章道:“你覺得錢樺說得有道理?”
旁觀者清,也許真被說中了,楚識琛分析:“如果爆炸和Alan有關,他一定了解遊艇,熟於水性,身體素質也好,這樣才能確保自身的安全。”
項明章說:“所以他是懂遊艇的人,大概率在海邊生活過。”
“假如他是外國人……”楚識琛道,“要是來自歐美,星宇不會看不出來,那要是來自亞洲,比如南洋那邊呢?”
項明章說:“我們現代人叫東南亞。”
楚識琛:“哦。”
項明章不喜歡“存疑”的感覺,否則不會抽絲剝繭地驗明楚識琛的正身,他說:“你讓雷律師從文件下手,再找找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我這邊讓許遼找人查一查。”
楚識琛點頭答應,他一直好奇許遼和項明章的關系,問道:“許先生不是雲窖的老板嗎?為什麽幫你做事?”
項明章言簡意賅:“我會付錢。”
楚識琛說:“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項明章道:“其實他是我媽的朋友。”
楚識琛有些驚訝,白詠緹深居簡出,連兒子都不太關心,不像有朋友的,況且母親的朋友算是長輩,怎麽會為小輩做事。
項明章笑了一下:“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讓他親自說吧。”
走到了波曼嘉大樓,一層有間百余平的小超市,項明章說:“我要買點東西。”
楚識琛跟進去,寸土寸金的地段,全部是花裡胡哨、價格翻倍的進口商品,他剛看清一包餅乾上的英文,項明章已經準備結帳了。
楚識琛不好空著手,拿了包餅乾走到項明章身旁,問:“你買了什麽東西,這麽快。”
款台上放著兩盒安全套,楚識琛看清,臉一下子紅了,定在旁邊尷尬得忘了喘氣。
服務員也愣了愣:“請問一起的嗎?抱歉……我是說一起結帳嗎?”
項明章淡定地說:“是一起的。”
從超市出來,楚識琛把大衣領子提高,企圖擋住臉,他腦中只有一個詞,斯文掃地。
項明章幫忙拿著餅乾,偏偏還要找事:“跟縵莊浴室裡的一樣。”
楚識琛就是在縵莊浴室認識的,不高興地問:“你買這個幹什麽?”
項明章道:“用啊。”
舊時也有,大部分都是眠花宿柳之徒才用,楚識琛抵觸地說:“為什麽非要用這東西。”
項明章抿了抿薄唇,仗著時代鴻溝,觀念差異,加上對方過去清心寡欲留下的單純,他離近些,故意說:“避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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