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賠著笑,一邊拿紙擦汗:
“是啊!我也最煩那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胡亂攀關系的人,這種人交不得朋友!但顧總這種直白的性子我就最欣賞,有什麽說什麽咱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女生也連忙附和:“對對對,而且顧總您愛人又年輕又好看,還是藝術家,這誰羨慕得來啊是吧?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今兒一看紀老師就覺得您倆特般配,藝術家和大商人,跟民國話本似的,天作之合啊!
“別說顧總您還顧家,周末都陪著紀先生,實在太難得了!”
兩口子唱雙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語,總算把快要撕破臉的難堪氛圍扭轉了些。
撕拉——
仿佛都能聽到空氣的冰塊在悄悄融化。
顧修義氣勢收斂,微微露出些笑看了眼老高,感歎:
“果然還是有家室的人能互相理解。”
老高敏銳地察覺到顧修義的情緒轉變,一鼓作氣:“那可不!這樣,今晚我做東,咱好好聊聊,這沒結過婚的人啊,他不懂!”
“吃飯就免了,”顧修義和氣拒絕:“紀阮腸胃不太好,我帶他回家吃。”
老高原本也沒抱希望,立刻點頭:“誒也行,身體最重要嘛,咱老同學什麽時候都能聚!”
顧修義不多廢話:“投標的事你找負責人小黃吧,按規章進行。”
老高一愣,隨即大喜過望:“誒!好好!謝謝顧總!謝謝您!!”
老高做夢都沒想到還有這麽峰回路轉的一刻。
他這些天跑上跑下巴結白粵,為的就是顧修義這麽一句話。
像他們這種剛起步的小公司,想和顧氏合作簡直天方夜譚,根本連標書都遞不進去。
但有顧修義這麽一句話,起碼可以進去見見世面了,哪怕最後還是陪跑也沒關系,通過顧修義的話認識姓黃的負責人,起碼有點飯渣子可以吃,顧修義看不上的,對他家來說可是不小的生意!
“紀阮!”一聲低喝嚇了老高一跳,回過頭,只見顧總抓著紀阮的手一臉焦急,哪還有半點遊刃有余的模樣。
“我不是說了只能吃兩口嗎?”
顧修義無奈,那盒冰淇淋現在已經見底了,他稍不留神,就讓紀阮偷偷摸摸吃掉了大半。
紀阮也有點震驚,他剛才看戲太過於全神貫注,加上這盒冰淇淋本來也小,沒兩口就快吃光了。
他緩緩咧開嘴,乾笑兩聲:“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
吃都吃了,顧修義還能有什麽辦法?
他只能收走最後那一點,扔下一句“失陪了”,而後攬著紀阮離開。
“誒誒,顧總您走好啊!”老高殷勤揮手。
目送兩人身影走遠後,才徹徹底底松了口氣。
他轉身看向白粵,貼臉陪笑的表情蕩然無存,拂了拂衣袖:“得,那小白啊,我倆也先回了,公司還有點事,你自便。”
這就從白公子變成小白了?
白粵在顧修義那受了一通氣,顏面盡失,哪裡還容忍得了高大海給自己臉色看,當即指著鼻子:
“高大海,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你忘了當初怎麽巴結我的了嗎?!”
“你還想要什麽態度?”高大海直接懟回去!“沒找你要回飯錢就是給你面子了!”
他轉身,學顧修義的模樣攬著自己老婆往外走,啐一聲:
“真他媽晦氣,吃了老子兩頓飯,小一萬塊錢,結果他媽的是打腫臉充胖子,屁事辦不成,還當不了老子誇那姓紀的小孩兒幾句來得管用。”
女生輕笑:“我怎麽跟你說來著,那人家扯了證的就是不一樣,白家那生意好幾年前就做不下去了,他要真跟顧修義有什麽關系,顧修義能不幫把手?就你傻,他說什麽你都信。”
高大海傻笑:“那當然,還是我媳婦有先見之明。”
“你把今兒這事再往校友群同城群裡都散散,我瞧著姓顧的煩那姓白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凡讓他高興了,咱家這生意也好做。”
“誒誒,好,我啥都聽你的。”
白粵從來沒在同一天受過怎麽多的氣,他氣得全身緊繃到極點都還忍不住發抖,滿腦子都是高大海對自己侮辱,和顧修義離開的時的表情。
那麽在乎,還捏著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的臉,壓低嗓子說話,想教訓都不敢太大聲。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修義。
·
晚上回家,紀阮不出所料的沒能吃上小牛排。
爆米花和冰淇淋的雙重作用下,讓他脆弱的腸胃有些造反,勉強吞了幾口粥,又被顧修義喂了藥後,只能在白著臉在床上窩著。
顧修義洗完澡輕手輕腳擠進紀阮的被窩,搓熱手掌伸到睡衣裡替他捂著胃,腰腹又瘦又薄,養了這麽久也沒長出二兩肉,現在肚皮還涼颼颼的,摸上去怪可憐。
顧修義有點心疼:“還難受啊寶貝?”
紀阮翻了個身埋進他懷裡,臉頰嘴唇都白白的,看得顧修義又心疼又生氣:“說過了冰淇淋要少吃,你偏不信,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
紀阮也有點氣:“我也說過我不是故意的啊,當時白粵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嘛。”
說起這個顧修義就想笑,對紀阮很是無奈。
這孩子沒心沒肺什麽都能當成一出戲來看,甚至他就是在向趙阿姨繪聲繪色講述今天的精彩事件時,突然開始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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