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馮家人什麽脾氣秉性,宋明非和林繁再清楚不過,所以臨走的時候,林繁似突然想起什麽一般停下腳步。
“對了伊人,程大人的夫人希望你給她看看腿疾,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馮伊人聽了這話愣了一瞬,程夫人叫自己年後去給她瞧腿這事,分明是晌午她跟林繁說的,這會林繁怎麽又提起,還是這般說辭。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馮伊人眼神馬上瞟了一眼身後,遠處的遊廊果然能看到那繼室的衣角,馮伊人瞬間了然。
“忙了一年,這些日子想安心休息,年後吧,年後我抽空去瞧瞧。”馮伊人聲音泰然自若,仿佛真沒把程夫人放在眼裡,似她要那程夫人等,那程夫人就要乖乖等著。
“那也行,你好生歇息吧。”林繁也像模像樣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便隨著宋明非出了馮家大門。
“你真聽她這般說的。”繼室聽完牆角,轉頭就傳給了馮父。
“聽的真真的,伊人就是這般回的,不過伊人這丫頭也是,我聽說程夫人可是京城大官的女兒,這般作態也不怕開罪了人家。”
繼室聽到馮伊人在外混的不錯,心中酸的厲害,雖為了馮家不得不將這話告訴自家老爺,但這酸味還是帶在了話裡。
自己繼室是什麽樣人,馮父早就心裡有數,這會聽了並沒有在意,只是捋著胡子沉思片刻:“看來,這歸去來這兩個人靠山比我想象的還大。”
“老爺,這話怎麽講?”繼室溫言軟語問著。
馮父也不藏著,直接將心中所想說出:“那小丫頭能有什麽本事讓程夫人等著,定是有歸去來鎮著,她才敢這般拿喬。”
話雖是這個理,可那繼室仍是擔心:“人家歸去來有靠山開罪的起,但咱們馮家開罪不起,她若真這般態度,程夫人拿伊人開刀,再連累了我們馮家可如何是好。”
“我待會去勸勸她,你也是,別一回來就給她不自在,總共也沒在家幾天,當客人一般好招待著便是。”瞧見馮伊人送了人回來,馮父馬上收了話題。
旁邊那繼室看著馮伊人是恨的牙癢,現下卻不得不笑臉迎了上去。
“好玩麽?”離了馮家大門,宋明非看著憋笑的林繁,頗有些無奈開口。
“好玩,沒想到伊人平常看著一本正經的,忽悠人還挺像那麽回事,還抽空去瞧瞧,那口氣比我還大,不過她爹也確實不敢去問程夫人。”林繁笑的開懷,整個人都搭在宋明非身上,手也很自然的穿過夾襖,環在對方腰側。
林繁仗著宋明非對他的縱容,越來越肆無忌憚,在大街上就做出這樣的動作,宋明非皺眉撇了林繁一眼,林繁竟然還委屈上了。
“我手冷,不可以麽?”
“上車。”
日子緩緩流過,花開又落,水融又凝,門前的荷花池結了厚厚一層冰,林繁終於如願以償,玩上了心心念念的爬犁。
瘋跑過後,林繁氣喘籲籲坐回爬犁,背後的人給他纏著陀螺,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兩人在這裡過的第三個年,林繁發現他自己忘了曾經熟悉的歌詞,但再也沒有網絡和手機可以搜索。
現代的記憶不知不覺遠去,連記憶中的人和事都逐漸變得模糊,可那些人中有他最不想忘記的家人。
宋明非察覺出林繁的異樣,主動提出來這裡玩冰,發泄不能改變什麽,卻成了此時唯一能做的。
“我只有你了……”
林繁說。
過了初六,城裡的鋪子陸陸續續開門,趁著林繁去給常客送上年禮,宋明非也去了一趟城裡。
“客官您要是想定做,選咱們銀樓就對了,樓裡的師傅可是三十多年的手藝,做東西可精巧著呢。”城西銀樓,夥計說話客氣,招待的也熱情,這是今年第一單,怎麽也得給說成。
“大概需要多久?”夥計說的多,宋明非隻挑重點問。
“客官,您這問我,我也說不準,這得看您選什麽材料。”說著,小夥計拿出一長條盒子,裡面是各種樣式的飾品,都是用不同金屬製成。
宋明非沒買過這類東西,只能看出常見的金銀,剩下的他並不認識,但卻真看中了一款金屬。
“這個叫什麽?”宋明非指了指最中間的墜子,上面的金屬類似現代的鉑金,但顏色帶著微微的藍調,是宋明非從未見過的樣子。
“客官您可真有眼光,這盒子裡就屬這最金貴……”
夥計詳細說了一番,最終宋明非下了決定:“就這個吧,需要多久?”
正月十五,林繁的生日。
往常宋明非一大早就會給林繁道上生日快樂,中午再親手做上一碗長壽面。
然而今年,林繁是左等右等,自己都把面都揉好了,也不見宋明非做什麽。
晚上吃完面條,林繁還是沒忍住幼稚的小心思,試探著問出了口:“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宋明非竟然直接起身離開了。
林繁眼睜睜的看人離開,腦子裡卻來回轉了不知幾圈,但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幹了什麽錯事。
沒一會,宋明非又回來,還隨手往林繁眼前放了個精致的小木盒。
林繁看看宋明非,又看看那小木盒,瞬間就想明白,這是宋明非給他的生日驚喜。
小木盒不大,內中還有一塊絲絹包裹,林繁滿心期待的把絲絹打開,不想裡面的東西,卻讓他的心跳亂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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