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槿苓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也是這個時候,他基本確定了,林野應該是已經酒醒了一大半。
不過林野沒有主動說明,他也就沒有點破。
他對林野說道:“你跟我過來。”
林野當即站起身,跟著謝槿苓進到了他今晚休息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的空間不大,裝扮比較簡潔,並沒有什麽家具,就一張偏古色古香的床榻,一個櫃子,以及一張桌子和一個有背靠的板凳。
板凳上放著他的黑色登山包,這是他下午的時候放上去的。
林野看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謝槿苓,莫名有些緊張。
不過這種緊張,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緊張,而是由多種情緒交織到一起的、有些隱秘的興奮和期待。
謝槿苓轉過身,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林野坐到床榻邊去。
林野走過去坐下,看著謝槿苓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這間房間的燈光並不如外面的廳房敞亮,有些朦朧的光線落在謝槿苓的身上,與皎潔的月光融在一起,為他那琥珀色的瞳仁裡漾出了一圈細碎漂亮的光暈。
像是仲夏夜裡被海水浸泡過的琉璃。
澄澈清幽。
但是仔細一看,又隱隱有種難辨的妖嬈與鋒利。
看得久了,心跳的節奏都仿佛會被打亂。
林野的喉結動了動,微微移開視線與謝槿苓對視的目光之後,開口說道:“…應該是要脫衣服吧……”
他問出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明明已經酒醒了一大半,嗓音卻比之前更低沉,更沙啞。
謝槿苓有些想笑,反問一句:“你覺得呢?”
林野不說話了。
下一秒。
伴隨著衣料的摩擦聲,黑色的上衣從林野的身上落到了床榻上。
謝槿苓並沒有急著畫,而是先打量起了林野完全露出來的上半身。
三年前在器材室的時候,謝槿苓就知道林野的身材很好。現在三年過去了,林野的皮膚雖然是白了很多,但是身上那肌腱的分布,以及肌肉的紋路卻越發的利落和流暢了。
腹肌隻用肉眼就能看出非常緊實,有清晰漂亮的隆起感,卻並不誇張。
腰線緊致收攏,沒於褲腰中,透著一種男性氣很強的澀氣。
就在他的打量間,這腰腹突然微微收了一下,像是因為緊繃著身體、又像是因為努力克制著上湧的情緒,來呼吸時,才會有的生理反應。
謝槿苓抬眼。
林野舔了一下有些乾澀的雙唇,在謝槿苓的目光移到他臉上之前,先一步將瞳孔中的薄暗掩藏。
謝槿苓在林野的身邊坐下,將毫毛細軟的毛筆沾上了黑色的顏料:“我會先從肩膀開始往下畫。”
林野點了點頭,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輕嗯。
幾乎是在這字音落下的瞬間,那混雜著半濕顏料的毫毛,就在謝槿苓的執筆下,接觸到了林野的皮膚。
顏料是冷的。
林野的身體是熱的。
這一刹那間,林野本能的顫栗了一下,呼吸也驟然緊促。
謝槿苓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眸,開始繼續畫了起來。
細軟的毫毛攜帶著黑色的顏料,一寸寸滑過林野的皮膚。
謝槿苓畫得很細致,他的視線隨著畫筆的毫毛緩緩移動著。專注得好像此刻的林野就是他眼睛裡的全部。
林野看著這樣的謝槿苓,恍然之間他又想到了三年前謝槿苓在後台為他畫圖騰的事。
那個時候,他的體溫就在謝槿苓的筆下慢慢升高,而現在,這種身體的熱度在加速上升的感覺,比三年前的那一次更甚。
整個房間很靜。
從窗戶外吹拂進來的清涼晚風,非但沒能驅散他體內的燥熱,反而讓他的思維越發清醒,以至於他的各項感官都變得更加清晰和敏銳。
林野嘴唇緊抿,從鼻尖裡呼出來的氣息在這靜謐的房間裡,越發急促而粗沉。
那在謝槿苓的手中緩緩移動的毫毛筆尖,就像是點燃某種欲想的火苗。又像是一片羽毛在他的心尖處掃動。
一下一下的,讓他的心臟開始瑟瑟亂顫,讓他的身體變得炙熱滾燙。
伴隨著某種綺念情緒的不斷累積,他的額頭處更是泛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毫毛筆尖在謝槿苓的繪畫下,越往下移,林野的身體就繃得越緊。到了後面,他的腹部就像是一道蓄滿了爆發力的弓弦,流暢的肌肉線條裡展示出了遒勁有力的弧度。
感覺到這份變化的謝槿苓微微一頓,將注意力從繪畫上抽離。這才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林野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黏濕。
因為怕影響他作畫,所以林野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一下。明明是一個強壯高大的青年,此刻卻像是一頭大型的食肉凶獸,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這緊繃著身體,出著汗水卻又努力忍耐著的模樣,實在是讓謝槿苓覺得很有意思。
看起來,就像是他在欺負他一般。
不過,這麽比喻,倒也沒錯。
因為他確實是存了幾分戲謔之心。
在又看了林野兩眼後,謝槿苓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尾略微上揚,自帶勾人感的桃花眼裡流轉出了幾分狡黠的靈動感。使得那綴在眼下的淚痣,也在這一刻變得越發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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