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長提醒道:“小諳,給簡弋也倒一杯。”
謝槿苓嗯了一聲,又拿出一個空紙杯來。
隨後,他將倒好水的紙杯遞向簡弋。
“謝謝。”簡弋接過紙杯道了一聲謝。
然而下一秒,在謝槿苓收回手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瞟到了謝槿苓手部某一處的簡弋,突然一把抓住了謝槿苓的手腕。
他的掌心托著謝槿苓光滑細膩的手背,將謝槿苓細白的手腕正面朝向自己。在看到那靠近動脈血管的位置處的一顆淺色小痣後,簡弋的雙唇微微抿了起來。
謝槿苓挑眉,慢條斯理的說道:“可以放開了嗎?”
簡弋抬頭,對上面前這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手中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一下就變得清晰又曖昧起來。
他猛地放手,像是在對待一個燙手山芋。
那一貫寡淡冰冷的俊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有些羞窘的不自在來,耳根也莫名有些熱。
簡弋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想要道歉。
畢竟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就這麽直接握著別人的手端詳細看,都是一種冒犯。
但是他還沒有開口,對方就已經收回了目光,用那隻曾被他觸摸過的手,拿起紙杯喝起了水。
從出門到現在,謝槿苓確實是有些渴了。
他喝了好幾口,才放下紙杯。
謝槿苓的唇色本身就比較紅,趙雅茜在為他塗口紅的時候,並沒有太在唇上追求完美的定妝效果。
大抵也正是因為如此,謝槿苓的雙唇所碰過的純白色紙杯口處,就沾染上了些許並不明顯的唇印。
而這微微留下的紅色唇形弧度,就像是某種旖旎又繾綣的暗示,透出了一絲隱密的曖昧。
在此之前,謝槿苓從來沒有塗過口紅。
沒喝水的時候還好,口紅至少是還算服帖的覆著在他唇上時,謝槿苓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勉強還能接受。
現在喝了水之後,原本服帖的口紅就像是被溫水暈染了一樣。
口脂在溫水的滋潤裡緩緩擴散,從謝槿苓的唇珠蔓延到唇角。
說不出這具體是什麽味道,謝槿苓下意識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將這暈染後的口脂順勢掃到了唇齒裡。
紅的舌尖,白的牙齒……以及沾了水之後顯得越發水潤的雙唇。
者組合到一起,本就生豔。
而這無意識的動作,又被謝槿苓這麽自然的做出來,更是透出了一種誘而不自知的色氣感。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簡弋,剛散去紅暈的耳根,又隱隱有了發熱的跡象。
簡弋很少會有這樣的反應。
性格使然,他的情緒向來是寡淡冷漠的,也習慣了在任何情況下都讓自己盡可能的保持一種平穩冷靜的心態。
此刻,他也說不出來心裡是怎樣一種感覺。
隻覺得眼前這樣的一副畫面很好看,也很誘惑,而這視覺上的衝擊,就好像有一片被風緩緩吹起的柳絮,輕輕落到了他的胸口,讓他感到有些癢,有些陌生,有些不適應。
簡弋雙唇緊閉,垂下眼眸,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不再去看對面這個讓他產生了怪異心緒的人。
“抱歉,我剛才不是有意的。”
謝槿苓低低的嗯了一聲。大抵是因為剛喝了水,他清淺的嗓音顯得格外的溫吞,緩緩吐出的一個字音裡,都透出了一種輕微的沙啞和細柔。
這樣的聲音如果是貼著人的耳廓說,定然會讓人覺得像是被一道酥麻的電流淌過。
毫無疑問,對面的周玲諳是一位極其有魅力的人,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仿佛能挑動人的心神。
但是這一刹那間,不知為何,簡弋又想到了那位從苗疆來的同桌,那個臉上畫著彩繪、身上戴著銀飾的少年。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簡弋輕輕扶了一下額,細白的指尖隱沒於黑色的短碎發之下。
他很清楚,自己不該將周玲諳和謝槿苓做對比。這無論是對周玲諳,還是對謝槿苓來說,都是極其不禮貌的。
然而知道歸知道,他的腦海裡卻總是不自覺的將這兩個人聯系到一起。畢竟這兩人的巧合點和相似點,實在是有些多了。
其實按理說,他現在該把時間留給周院長和自己的孫女敘舊,他該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只是當他在眼神瞟到坐在另一側的周玲諳之後,想到對方所帶給他的那種熟悉感,簡弋的心裡就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讓他先留下來,別那麽快離開。
簡弋的心裡思索了很多,不過面色上,卻並不顯。
他安靜的坐在凳子上,聽著病房裡另外兩人說著話。
清俊疏落,雅正端儀。不貿然插話,更不主動打擾,只在周院長問到他的時候,才回答一兩句。
整個態度上,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謝槿苓到病房的時候大概是十點二十左右。
這會兒,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負責照看周院長的護工走進病房,提前來拿飯盒,準備去樓下打那種專門適合病人吃的清淡營養餐了。
謝槿苓吃不慣那種營養餐,打算出去外面吃午飯。
周院長笑眯眯的說道:“小諳,你和簡弋一起吧。”
謝槿苓聞言,看了簡弋一眼。
簡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對周院長說道:“我下午還有事,再陪您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言外之意便是不打算在這附近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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