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作為高三一班的班主任,黎甄並不想看到自己所帶班級的學科平均分,在原有的基礎上再被拉低的這種情況發生。
這麽想著,黎甄看了一眼謝槿苓,又看了一眼作為謝槿苓同桌的簡弋,心裡有了些思量。
課上。
黎甄在講台上翻譯著文言文。
而從來都是認真對待每一節課的簡弋,卻在課上走神了。
他的腦海裡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昨天在醫院裡見到的那個女人。總是不自覺的將對方的五官輪廓同謝槿苓做著對比。
眼睛,鼻梁,雙唇,淚痣。
越是對比,他就越是覺得相似。
昨日他從醫院離開之後,特意在微信上詢問了王院長有關周玲諳的事。然而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對方並沒有給他透露太多,有些回答也是模棱兩可。
原本他只是抱著問一問的心態,並沒有將整件事情太放在心上。結果因為王院長那有些模糊態度,反而讓他更在意起來了。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可能是隱藏著什麽。
但是他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雖然心中有疑惑,也沒有再打擾王院長。
只能將某種隱約的懷疑暫時壓在心底。
今晚在校門口,他看到謝槿苓的時候,被壓在心底的那種奇怪感覺,又再一次湧了出來。
謝槿苓……
周玲諳……
簡弋在心裡默念著這兩個名字,明明是一個男性,一個是女性,簡弋卻有一種該將他們畫上等號的感覺。
除開兩者五官的柔和度和分明感,無論是身高,還是眼下和手上的淚痣,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吻合。
這麽想著,簡弋的視線漸漸從課本上的文言文字上偏移,轉向了坐在旁邊座位的謝槿苓。以一種並不明顯、也並不容易被察覺的角度,觀察起謝槿苓。
而謝槿苓這邊。
他隱約感覺到簡弋的余光在往他身上、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往他的手上瞟。
像是在確認著什麽。
謝槿苓看向自己拿筆的右手,他回想起昨天在醫院的時候,他遞給簡弋紙杯的時,簡弋那突然握住他手腕的反應,心裡頓時有了猜測。
是想通過他手上的痣來辨認?
謝槿苓正想著,坐在他後方的林野突然這時候說了一句,“學霸上課竟然也會不認真?”
他這話顯然是在對簡弋說,不疾不徐的語氣裡透著那麽點懶懶散散的感覺,隱約可從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聽出了一絲輕微的輕諷之意。
簡弋握筆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並沒有回應林野的言語。不過接下來,他倒是沒有再用余光看同桌的謝槿苓。
林野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看了一眼謝槿苓之後,也收回了視線。
黎甄的語文課對於林野來說,是所有課裡最無聊的。
他看著書中這一排排的文字,隻覺得這些文言文是在對他腦部的催眠。
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來打發時間,林野把本子翻到了最後一頁,接著又將本子倒過來,露出了沒有印上格子的純白的那一面。
他拿起自動鉛筆,原本想畫前天從自己關注的繪畫博主那裡所看到的一副畫,結果下筆之後,莫名就想到了昨天中午同他一起吃炒飯的謝槿苓。
想到謝槿苓那因為吃了炒飯被辣出眼淚的眼睛,生理性的淚水綴在上面,那眼尾紅紅的樣子很難不讓他記住。
林野抬眸,看一眼坐在前方的當事人。
隨即又低頭。
很快,白紙上出現了一個被辣哭了的Q版謝槿苓。
為了突出眼淚,林野還特意在那圓圓的大眼睛上畫了好幾滴溢出來的淚花。
看起來可憐巴巴,又軟軟糯糯。
隨後,似乎是覺得還不夠,林野又接著將Q版謝槿苓的那個小辮子,特意畫的翹了起來。
可愛。
林野收回視線,再次看向了前桌的真人。
想到了什麽後,他又在Q版謝槿苓的旁邊畫上了一個Q版的自己。
棒球帽,黑衣服,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把由玫瑰攀纏的刀。
玫瑰,謝槿苓。
刀,謝槿苓。
想到這,林野的唇角微微翹了一下,第三次抬頭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前桌的少年。
他的目光落到謝槿苓那細軟的黑發上。
不知怎麽的,林野又想到了在夢中時,手指沒入進這黑發裡,被這些細軟的發絲所纏繞住的感覺。
與林野坐在同一排的張嘉逸,注意到了林野的不同尋常,他一臉疑糊的看著林野,接著又看了看林野前座的謝槿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是錯過了什麽?
張嘉逸正思索著,講台上的黎甄就點了他的名:“張嘉逸,起來把這一段文言文翻譯一下。”
張嘉逸:“………”
不是,明明林野也沒有認真吧,怎麽就逮著他一個人點。盡管心裡不情不願的,張嘉逸還是老實地站起身,開始翻譯起文言文。
下課之後,張嘉逸動作麻溜的走到林野旁邊的空位坐下,“野哥,你今早在課上畫什麽啊?”
林野沒回答,不鹹不淡的反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對我畫什麽感興趣了?”
張嘉逸笑著說道:“這不是因為你報了美術班,所以關心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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