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沒有真的說出來, 不然絕對會被林野嘲笑說她小說看多了。
早自習的鈴聲響起後,林安安和張嘉逸各自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講台上,作為一班班主任的黎甄,對這次月考的排名做了一個簡單的概括,並著重表揚了依舊拿到了年級第一的簡弋。
至於依舊穩定倒數第一的林野,黎甄是懶得再浪費口舌說他。
左右林野現在都走了藝考這一條路,文化課的分數只要在正常范圍之內,上個大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黎甄作為班導,帶了林野三年,也算是清楚林野的真實水平是什麽樣的。這小子要是認真寫的話,就隻數學這一門拉的分,就能讓他文化課的總分數不會太差。
想到這,黎甄看了一眼坐在最後一排正趴在桌上補覺的林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示意隔壁跟林野同排的張嘉逸去把他叫醒。
結果林野在被張嘉逸弄醒之後,隻微微抬了抬頭,就又垂下眼繼續睡了。
“接下來這二十多分鍾的時間,你們先自己訂正一下這次的錯題。”黎甄將目光轉向正在看試卷的謝槿苓:“謝槿苓,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多問問同桌的簡弋。”
謝槿苓聞言,看向了身旁的簡弋。
而簡弋,也在這時候看向了他。
兩人的目光對視到一起,謝槿苓收回視線,回了黎甄一聲:“好。”
黎甄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而原本正趴在桌上補覺的林野,在聽到謝槿苓的回答之後,埋在桌上的臉頓時抬了起來。他先是看向正前桌的謝槿苓,又轉向斜前桌的簡弋,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桀驁英挺的眉骨微微擰了一下。
坐在前桌的謝槿苓並不知道林野此刻是怎樣想的,他將手中的習題冊翻到了古代詩文閱讀那一大題,然後在上方黎甄欣慰的目光注視下,用筆尖輕輕戳了戳簡弋的手。
感覺到謝槿苓的動作,簡弋偏過頭看向他。
謝槿苓將桌上的語文試卷往簡弋那邊挪動了幾分,細白纖長的手象征性的指了指【將文中畫線句子翻譯成現代漢語】這一小題,不急不慢的開口問道:“這個,該怎麽翻譯才正確?”
簡弋順著謝槿苓所指的方向看去,如果隻塗簡單,他可以直接將自己卷子上的正確翻譯給謝槿苓看,但是那樣並不能起到很好的學習效果。
因為有些文字,必須是要單獨挑出來講解。
簡弋用手指著第一個需要理解翻譯的字,開始給謝槿苓講起來,“這個使,可譯為假如……”
簡弋的性子是平靜清冷的,就連說話講題的時候,清泠泠的聲線裡,聲音也是不高不低,並沒有太多的起伏。
這樣的聲音,就像是山間的清泉流淌在石水縫隙間的感覺。當夏日熾熱時,落入到旁人的耳膜裡,會有一種清新的涼爽之意。
雖然現在並不是夏天,但是謝槿苓依舊覺得簡弋的音色是好聽的。
至少現在他聽起來,很容易就被對方的講解帶到了試題上。
簡弋見謝槿苓雖然在問他題的時候態度很隨意,但是現在卻認真聽起來,眉宇之間的那種冷冽感,也消散了些許。
簡弋講題,謝槿苓聽他講題。
兩人都是用的同一張試卷,一個為了講得更清晰,另一個為了聽得更清楚,於是這個過程裡,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一些。
謝槿苓專心記著字住的理解,而簡弋,卻在拉近了距離之後,聽著謝槿苓淺淺的呼吸聲而分了神。
他從謝槿苓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隱約的香味。
味道很淡很淡。
簡弋的目光微抬,余光看向了身旁的謝槿苓。明明知道不該那麽想,此刻他卻又將謝槿苓的側臉輪廓和周玲諳做了對比。
簡弋原以為這一段時間過去了,他就會將那些對於他來說不重要的事忘記。然而讓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非但沒有忘記,反而還記得越發清晰。
他記得那日在醫院裡,周玲諳對周院長說話時那嘴角微微上翹的弧度,記得手指接觸到對方的皮膚時那種細膩光滑的觸感,更記得對方喝完水之後,那被水滋潤過的雙唇。
他將這些記得很清楚。
包括每一個微小的細節。
更奇怪的是,在他每每回憶起這些記憶的時候,腦海裡所浮現出的周玲諳,最終都會變成了穿著苗疆服飾、臉上畫著彩繪的謝槿苓。
他無法將他們徹底分割開。
甚至簡弋自己都不清楚,他會回憶起那日在醫院發生的事,是單純的因為周玲諳本身,還是因為他從那個周玲諳的身上,看到了謝槿苓的影子。
想到這,簡弋不禁又多看了謝槿苓幾眼。
而學霸也不愧為學霸。
就算是分神了,也絲毫不影響他講題的條理和效率。
即便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簡弋的腦海裡想了很多,而實際上,他冷峻清逸的臉上,也依舊是平靜的。
瞳仁裡,也是一片淡漠的漆黑。
不顯露分毫,更不容易讓人窺視他內心的情緒起伏。
林野坐在兩人的後桌,看著前桌的謝槿苓和簡弋那越來越靠近的距離,睡意全部散去的同時,心情也沒來由的煩躁。
特別是當他發現謝槿苓因為專注於試卷的解析,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和簡弋的距離再越拉越近後,那過分鋒銳的眉峰壓著漆黑冷沉的眼,抿直的唇角微微向下,心情更是越發得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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