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事先有了這樣的話,所以顧霄先入為主的,認為一個愛撒嬌的十七歲少年,是白淨乖巧的。
直到他從車上下來了,看到少年的長相。
顧霄才意識到,謝槿苓確實是生得白淨,但是他的長相不僅不是那種軟糯可愛的,還是與這種形象恰恰相反的、非常的綺麗和漂亮的那種。
明豔又張揚,盡管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但是某些特征裡,卻已經隱隱給了人一種精致的勾人感。一眼看去,就會讓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很意外。
這是顧霄在看到謝槿苓的面容後,除驚豔之外的第一個感受。
感覺到顧霄從車內後視鏡那裡落到他身上的視線,謝槿苓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不甚在意的收回目光。
閉上眼,開始補眠了。
是個習慣了被人注視的少年。顧霄輕輕笑了笑,隨即收回了視線。
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這幾日連班軸轉,高強度的工作讓他也沒有好好睡上一覺,這會兒正好可以在車上休息一下。
同一時刻,海邊帳篷內。
躺回到床墊上的林野,本打算再睡一會兒。
結果一閉眼,腦海裡就回憶起了不久前做的那個與謝槿苓相關的夢。主動說要當謝槿苓的模特,謝槿苓來畫他什麽的,現在想想林野都覺得那個夢有些離譜。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在平房的洗漱間時,他跟謝槿苓提到了模特的事,所以才會在後半夜睡著之後,夢到自己主動請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林野有些想笑,很快就將這些想法拋在了腦後。
這時,帳篷的拉鏈被人從外面拉開,林野睜開眼,看到簡弋走了進來。林野很肯定,對方應該是看到了小群裡謝槿苓發的消息。
隨即,林野又突然想到了一點,如果謝槿苓是後半夜走的話,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整個學校裡,在所有學生中,目前就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謝槿苓的真容?
心心念念的林安安沒有看到,詭計多端到在抽號上做手腳的張嘉逸也沒有看到,就連簡弋也同樣沒看到。
只有他。
只有他看到了謝槿苓油彩下的臉。
這麽一想之後,林野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
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唇角微勾,上揚的弧度昭示了他此刻心情上的愉悅。
在簡弋躺下時,沒有睡意的林野就這麽躺在床墊上,單手撐著後腦杓,另一隻手又拿起了手機。
他點開了與謝槿苓的微信聊天框,然後點進了謝槿苓的個人資料裡,去看謝槿苓的朋友圈。
謝槿苓最近的一條朋友圈是在四十多分鍾前發的,發的內容主體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謝槿苓單手提擰著極端紅豬鼻蛇的七寸。名為一狗蛋的豬鼻蛇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起來很是委屈。
一副犯了錯正在聽訓斥的表情。
林野只看了這豬鼻蛇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畫面裡的謝槿苓。
盡管這張照片裡,位於右側的謝槿苓,只露出了一點點穿著苗疆服飾的身體和一小截精致的下巴。
但是卻比一狗蛋更能引起林野的注意力。
林野注意到謝槿苓的下頷下方,在脖頸處那微微凸起的喉結右側,有一顆小小的痣。
這痣的顏色並不深,有點像是紅褐色,就跟他眼尾下方以及手腕處的痣一樣。
手,眼睛,頸側。
就林野現在所知道的,謝槿苓的身上就已經有三顆痣了。
林野身上並沒有什麽痣,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樣的,但是就謝槿苓而言。
林野覺得,他所知曉的這三顆痣的位置,每一顆似乎都生得恰到好處,如同錦上添花一樣。
非但不會讓人覺得難看,反而讓謝槿苓多了一種很特別的辨識度。或許只需要單的這三處痣的任意一處,他都能通過那顏色淺淺的痣分辨出來這個人是謝槿苓。
想到這,林野又看了一眼謝槿苓喉結側下方的這一顆痣,隨後才把視線移向了這張照片上面的一行文字上。
文字上只有很簡單的三個字————
不聽話。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行字,林野稍微想象了一下謝槿苓打出這三個字時可能的表情,不禁笑了一聲。
而他這突然的一笑,惹來了另一側簡弋冰冷的一瞥。
林野察覺到了簡弋的視線,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退出微信之後,他點開自己關注的一位繪畫博主,看起了這位博主最新發表的繪畫作品。
六點十分的時候,張嘉逸的手機鬧鍾準時響起。
以往鬧鍾必定要響好幾次才會慢慢磨蹭起來的張嘉逸,這一次,鬧鍾一響,就立刻從床上坐起身。
他抓了抓自己那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偏頭看向最中間的三號床墊。
等他看到空蕩蕩的床墊之後,張嘉逸有些懵了。
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結果在揉完眼睛之後,發現空床墊還是空床墊,謝槿苓並沒有在這裡,他又開始擰自己的臉頰。
“嘶……!”張嘉逸把自己擰疼了,再來一看三號床墊,好家夥,還是沒人。
不是眼花,更不是做夢。
那麽謝槿苓他人呢?!!!他人呢?!!!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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