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
躺在床上的沈之從半睜開一隻眼,昨晚到剛才就沒休息過,本來還挺精神,結果就這一躺,太舒服了,差點睡著。
“嗯?”沈之從衣服被自己揉的亂七八糟,聞言擰著眉道:“你鼻音怎麽這麽重。”
寧宣摸了摸鼻子:“有嗎……”
沈之從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站起身,走過去,探了探寧宣的額頭:“今晚晚修請個假,下午咱們去醫院看看。”
寧宣還有點踟躕,他對醫院這個地方藏著一股敬畏之心,能不去就不去了。
他前世就是因為單位體檢時發現有問題,內科的醫生讓他去急診中心深入檢查一下,結果就真出毛病了。
如果是高三真檢查出什麽原因,連高考都是遺憾啊……
寧宣突然不想去了。
沈之從眯著眼看他,動作忽然一頓。
寧宣自己可能都沒發現,表現出某種不願意或者失落的心情時,眉梢唇角都會往下瞥,睫毛都跟著耷拉下來,一副很無力又淺淡的模樣,看著沒什麽精神,很容易讓人激起保護欲。
沈之從走過去,將他攬在懷裡:“怕打針啊,怕痛也沒關系,沈哥陪你!”
他說得漫不經心,卻蘊含慎重。
總是以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承諾的話。
寧宣突然說:“針很粗……”
沈之從想起以前發燒打針:“不粗的,感冒而已,說不定不用打針,吃個藥就好了。”
寧宣抓著他領口的衣服,緊緊地攢在手心裡:“我是說,抽血的針,很粗。”
沈之從有一瞬間的怔愣。
想說的話,隨著喉結一動,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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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後還是去醫院了。
掛號排隊,先在前台量一溫,37.4攝氏度,居然有點低燒。
寧宣出門前穿了三件衣服,全是沈之從給他薅上去的,不管怎麽樣,保暖是第一要緊事。
可是他自己就穿了件長袖的,他們是坐公交車去,周日下午兩三點,去往醫院的車人不多,他們還能佔兩個空位。
寧宣挨著他的時候,跟挨著一個大火爐似的,滾燙滾燙,燒得人心裡都沸騰了。
既然燒了就得抽血檢查。
這是大醫院普遍的規定,如果去小診所沒這麽麻煩,但做個徹底檢查也能放心些。
期間等抽血結果出來,寧宣坐在醫院冰冷的金屬長椅上,沈之從給他倒熱水。
差不多有十幾分鍾了,寧宣百般無聊,正想著為什麽倒杯熱水都可以倒這麽久的時候,沈之從就回來了。
“剛剛好,溫水。”沈之從放在他唇邊,寧宣低頭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喝完後,寧宣潤了潤嗓子,才問:“你去這麽久?外面不就有飲水機嗎?”
“剛才遇到了一個小姐姐,問這裡的流程怎麽走,剛好跟琳姨是一個單位那邊的,聊了幾句,人挺好的。”
沈之從牽著他的手說:“我就想著,以後我們也要在一起工作,不分開最好了。”
寧宣剛才有些涼的手,又被他捂暖了。
結果出來之後,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沈之從打了電話回家,告訴葉琳跟白星憐,他跟寧宣出去吃,晚上不回去了。
小病不用讓長輩擔心。
醫生連單子都不看,寧宣瞄了眼電腦屏幕,單子的數據早就上傳了。
“吊針還是屁股針?”
寧宣果斷選擇吊針。
雖然如此,看起來沒什麽事,但寧宣還是趁沈之從去繳費的時候,問了幾句,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就算是感冒,也都好幾天了,一直沒好。
免疫力不足,身體底子不好,容易被病毒感染,注意衛生作息等等,總結下來就是,身體變弱了……
後遺症吧這是。
寧宣心想。
他上輩子不會這樣的。
真的很麻煩了。
因為這件事寧宣憂心忡忡,直到晚上都沒什麽精神。
葉琳正在收拾東西,察覺到兒子的心情不太好:“明天早上想吃什麽,媽媽給你煮。”
寧宣坐在客廳裡,休息了一下,聞言抬起頭:“我要很早起來,你多睡會兒吧。”
除了他,還有葉琳的身體,等放假,再帶去檢查。
葉琳微微皺眉,然後笑著走到寧宣面前:“今晚要不要去小蟲那裡?”
寧宣斂下眉眼,淡淡的說:“你想過去跟憐姨一起睡覺嗎?”
“對啊,不然留你一個人在這,怪可憐的,陪媽媽上樓唄,我的乖兒子。”
“嗯,去吧。”
因為寧宣要跟他一起睡覺這件事,沈之從興奮了好久,正好他老擔心寧宣那邊的情況了,這人要在自己身邊才安心。
寧宣一上樓就被沈之從拉去臥室裡,白星憐越看越奇怪,總覺得自家兒子把阿琳的兒子給拐了去了。
她越看越心虛,索性不理這兩人了,隨他們吧。
寧宣回到家裡就沒有穿很多衣服,一件長袖一件外套足夠了,他瞧見沈之從的大床上備好了棉被,覺得這也太誇張了。
寧宣斜覷他一眼:“你不熱啊。”
“給你的啊,我抱著你就成,我不冷。”
寧宣想起小時候的黑歷史:“然後鑽我懷裡?”
“這次倒不會,我怕我會熱死。”沈之從就是那種天然火爐的體質,現在還沒正式入冬,這邊要過了冬至才會徹底進入冷空氣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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