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感覺嚇壞了溫甜,他害怕地發出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喵聲,哇地一聲,竟然嘔出一口血來!
溫甜:!!!
怎麽回事!
好痛!
鑽心的疼很快蔓延至全身,視線也很快模糊下去,很快,溫甜雙眼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黑暗黑疼痛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仿佛又一次墜入深海。
我又要死了嗎,也許死了,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可那裡什麽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不惜一切照顧他的三花貓,也沒有陪他打打鬧鬧的小野貓們,更沒有……看起來冷漠,卻陪他玩了整個下午的大反派江寒。
溫甜麻木地蜷縮在一片黑暗中,淚水打濕臉上的毛毛,絕望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就在溫甜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一隻溫暖的手忽然向他伸過來,一把將被帶血的便便和嘔吐物弄得髒兮兮的小貓咪抓起來,一陣混亂而急促的顛簸之中,溫甜聽到江寒有些顫抖的聲音,“救他,無論多少錢。”
寵物醫院再次忙成一團,不久後,幫溫甜檢查完身體的醫生對江寒說,“是貓瘟。”
“奇怪,前幾天剛剛幫他檢查過身體,小橘雖然營養不良,但身體很健康,怎麽會突然感染貓瘟呢,”醫生凝眉,“最近有和其他貓咪接觸過嗎。”
江寒蹙眉,“原來的野貓,還有一隻布偶貓。”
醫生搖頭,“貓瘟傳染性很強,如果是原來貓窩裡就有,上次檢查一定能查出來,看來是那隻小布偶的問題。”
是林曦晨送來的昂貴的小布偶。
江寒抿了抿唇,漆黑深邃的眉眼略帶了一絲戾氣。
溫甜太過年幼,醫生推測才僅僅兩個月大,貓瘟來的迅猛急促,擔心溫甜挺不過去,“先打止吐針吧。”
貓咪天生對疼痛反應遲鈍,但止吐針這個東西,仿佛天生和貓咪作對一樣,尖銳的針管扎進溫甜後頸皮的一瞬間,已經昏睡不醒地小貓咪還是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被淚水黏住的雙眼已經沒有力氣睜開,只能發出微弱的叫聲說,我疼。
前一秒還追著逗貓棒活蹦亂跳的小貓崽,這一次卻奄奄一息地躺在小小的病床上,細瘦的前爪被剃禿一小塊,尖細的針管插進去,吊著一管比他自己還大的藥瓶。
江寒心口一窒。
這隻懂事又粘人的小貓咪,也要離他而去了麽,像他兒時最喜歡的那隻飛機模型,嘭地一聲,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好不容易被溫柔填滿的心臟,好像又要硬生生被挖去一塊。
江寒緊抿著唇,狹長的雙眼微微壓下,寒意凜然,他在寵物醫院的貴賓區坐下來,撥通林曦然的電話,唇畔勾著冷冷的笑意。
現在是深夜四點,但他知道,無論林曦晨在做什麽,他都會接自己的電話。
果然,林曦然很快接通電話,聲音沙沙軟軟,“江寒哥哥,怎麽半夜給我打電話?有事麽?”
“有事,”江寒淡聲道,“來我家一趟。”
林曦然沉默了一會,“現在?”
“現在,”江寒輕笑一聲,“曦晨,你不是想代言C牌的新系列嗎。”
林曦然:!!!
“江寒哥哥最好了!”少年雀躍地歡呼起來,窸窸窣窣地動靜傳來,林曦晨大聲道,“我現在就過去!”
深夜,林曦晨匆匆洗了把臉,立刻開車去往江寒的別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半夜三更喊他過去,但,C牌的當家設計師曾經是江寒留學時的同學,說不定正好此時來訪呢?他一點不擔心江寒會對他做什麽,江寒心裡有多在意他,他拿捏的住。
只不過,林曦晨興衝衝地跑到江寒身邊,臉色瞬變,“小貓……小貓這是怎麽了?”
“病了,貓瘟,”寵物醫院裡,江寒靠在寬大的沙發裡,長腿搭著,仿佛威嚴的修羅審判罪人一般,“去照顧他,知道他好起來為止。”
林曦晨,“江寒哥哥!”
“嗯?”江寒嗤笑一聲,“如果以後還想在娛樂圈裡混,就拿出態度來。”
林曦晨氣得臉色扭曲,桃花眼因憤怒而含了一層水光,但卻絲毫動搖不了江寒的心。
最後,他咬牙切齒地從醫生手裡接過毛巾和熱水,半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將溫甜身上的髒東西清理掉,林曦晨捏著毛巾對著髒兮兮的小奶貓,一臉嫌棄,在溫甜打點滴的整個晚上,林曦晨都只能一動不動地陪著。
昏睡了整整兩天,小貓崽終於從混亂猙獰的噩夢裡清醒過來,模糊的視野裡,他看見一張臉。
桃花眼,嬰兒肥,但白皙的皮膚黯淡無光,漂亮的桃花眼下全是烏青,表情既猙獰又隱忍,說不出的難看。
小貓崽昏睡了兩天,林曦晨就被江寒威壓著在這裡守了他整整兩天。
對視的一瞬間,林曦晨面如死灰的臉終於漾起一抹喜色,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溫甜哇地張開嘴,對著那張臉嘔了出來。
溫甜:-.-
林曦晨:………………
作者有話要說:
溫甜:晦氣!
第6章
溫甜不是不禮貌的小貓咪,但是看到主角受的那一刻,他還是有點生理性的反胃。
在昏迷的時間裡,他聽的最多的,就是林曦晨敢怒又不敢言地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