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瓚有些被繞進去了,“莫蘭登少爺故意讓別人以為他是個虐待女仆的變態?他圖什麽啊?那從索菲的房間裡查出的那些物證呢?也是莫蘭登少爺故意安排的?”
“那些或許不是。”加西亞回憶著在索菲的房間裡見到的那些線索,“那些物證,其實大半都證明不了索菲的自縊和莫蘭登少爺之間是否存在直接聯系。唯一能夠和小少爺牽扯上的就是那件首飾。但首飾這類東西太常見了,也可以是別人把它塞進索菲的遺物裡,以此將嫌疑往家族的小少爺身上引……”
這個“別人”指的是誰,答案似乎非常明顯。
管家在陪同他們進行調查的時候,總是明裡暗裡地透露出“莫蘭登少爺喜歡虐待身邊的女仆”、“小少爺和索菲之間有聯系”這樣的信息,就是在把嫌疑往小少爺身上推。
而小少爺與管家面和心不和,卻選擇了主動配合管家的栽贓。
這是為什麽呢?
“這小少爺是躺平了?認輸了?所以自己給自己加點黑料,好爭取早日解脫?”宋瓚滿臉疑惑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多明戈無語地撇開臉,壓低了自己的帽子——他是個紳士,不好直接在隊友面前表現出對他的嫌棄。
倒是加西亞非常直接地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個小少爺?就憑他的性格,怎麽可能會這麽做?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即使上了法庭也是無法給小少爺定罪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快認輸?”
……想猜透莫蘭登少爺在想些什麽,實在是太難了。
於是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攻略點上。
“裡卡多·莫蘭登。莫蘭登家族的上任家主,管家魯道夫的摯友。”多明戈總結了一下他們打聽到的信息,“似乎是個懷揣著某種信仰的狂信徒。最後不知所蹤。不過他在失蹤前已經身患重病,時日無多。”
說完,四個人都沉默了幾秒。
裡卡多·莫蘭登是個早就消失無影的人,怎麽看都難和女仆索菲產生交集。
索菲為什麽會指出他的名字?
“我覺得,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重點啊。”宋瓚輕輕吸了口氣,雙手環胸,“老管家魯道夫——他和兩任莫蘭登家主都有密切關系,平常應該也有機會接觸到身為女仆的索菲。他想把嫌疑往別人身上推,搞不好凶手就是他吧?”
覺醒者們開始回憶在管家身上察覺到的種種異常。
現在回想起來,管家和小少爺之間看似相安無事,實則劍拔弩張。
就在他們冥思苦想、快要腦補出一場豪門狗血恩怨的時候,房間裡的掛鍾又響了起來。
“午夜零點”到來了。
“不是吧,又零點?”宋瓚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再這樣下去,我的生物鍾都要亂掉了!”
“我們現在還有什麽生物鍾可言嗎?”加西亞吐槽道,“還不如趁著零點後的‘宵禁時間’休息一會兒呢。”
“光休息有什麽用?我需要的是睡眠!我才二十一歲,還是有機會長高的!”宋瓚咬牙切齒地說道,“而且熬夜還會引起各種皮膚問題……我最恨熬夜了!我的皮膚要是熬黃了,那又得花多少護膚品才能補回來啊——”說著說著,宋瓚忽然愣了一下。
“話說,我們是不是從來沒有在晚上見到過管家和他身邊的那個廚子啊?”
“這很正常啊。午夜零點,他們都應該去休息了。”加西亞打了個哈欠,“這個時代的人,可沒有像我們那樣豐富的夜生活。八點睡覺都算晚的。”
宋瓚:“可是上回老大去夜襲那個莫蘭登少爺的時候,他就還醒著啊?”
加西亞和多明戈:“……”
什麽夜襲?誰夜襲誰?
他們用驚訝的目光瞥了眼照臨。
照臨淡然地目視前方,說道:“你說得對。還有午夜宵禁,這個規則本來就很可疑。”
又是一陣沉默。
最後,有人開口:“那要不……咱們今晚溜出去看看?”
……
城堡的閣樓中。
司青玄站在城堡的最高處鳥瞰風景:莊嚴蒼涼的古堡、漆黑的樹林,以及不遠處一泊寧靜的湖水,都安靜地倒影在他眼底。
司青玄莫名意識到了“古堡的主人”究竟是個怎麽樣的頭銜。
等他搞定這個副本,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最好還是出錢把古堡給修一修……如果現實世界中的古堡還原出現在的古堡一半的美,司青玄也很滿足了。
【夜安,大祭司。其實我有些不明白——您明知道,那個管家想讓所有人以為小少爺就是殺害索菲的凶手,為什麽還要配合他、給自己塑造一個‘喜歡虐待女仆’的人設呢?】
司青玄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管家使這招的目的在哪裡?”
【……是為了把這幾個谘詢偵探拖在這裡?】
“你隻對了一半。”司青玄微微閉眼,“他折騰出這麽多似是而非的證據,無非就是找借口把偵探一直留在這座古堡裡。但午夜後,管家化身怪物卻還要來到少爺的房間警告莫蘭登少爺,還花那麽多功夫讓偵探們質疑他、把他變成一個潛在殺人犯的角色——無非就是想要折磨他。”
【……】
“這種折磨,或許也可以解釋成一種遷怒。”司青玄說道,“管家和曾經的家主裡卡多·莫蘭登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這種深刻且曠日持久的恨意,讓管家把裡卡多留下的孩子作為少爺養大——卻是為了把小少爺當做祭品,獻給某個野雞‘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