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玄:“看來,只有拿著鈴鐺的人才能走出去。”他對林楚和照臨說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司青玄剛想邁步,卻被照臨拉住了手臂:“等等,還是我……”
照臨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青玄給打斷了。
“我馬上就回來,不會有事。”司青玄瞥了眼一邊躺著的黑袍人,“倒是你們,記得看管好那家夥,別讓他給跑了。”
隨後,司青玄沉默了幾秒,摸了摸自己的頭,把那隻蝴蝶給輕輕撚了下來。
“這小東西交給你。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你在防治局的同事還能根據定位找到你們。”
靈蝶輕輕顫了顫,有些不情願被交到照臨手裡的樣子。照臨接過蝴蝶後,卻小心翼翼地把它籠在了掌心裡。
【看他這個傻樣。】系統輕哼了一聲,【這是其他覺醒者的靈蝶,又不是大祭司您親自創造出來的……他這麽搞,倒像是您在臨別前送了他一個禮物似的。】
司青玄倒沒想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他一心隻想把真正的、屬於維提安的鈴鐺給拿到手。
這種滅世神器,即使是三分之一,落在真靈教會手裡,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司青玄輕輕吸了口氣,握住金鈴鐺,毫無猶豫地邁步往前,穿過了那道牆壁。
牆壁的那頭,出乎司青玄的意料之外,是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但金鈴鐺的輪廓在黑暗中卻清晰可見。
司青玄又搖了兩下鈴鐺。
無聲的黑暗如流水般從他身後湧來,推著他往某個方向走去。
直到他在遠處看見了一枚浮在空中的、和他手上這枚十分相似的鈴鐺。
但那枚金鈴鐺卻比司青玄手上的這個要更加古樸、渾圓。頂部及鈴身上刻著一道道波浪般雜亂且繁複的花紋,銅製鈴舌的邊緣已被風化有些模糊,卻還隱約能辨認出,是隻斂翅飛蛾的形象。
司青玄抬手,嘗試去握住那枚鈴鐺,但伸手撈了個空。
這才發現,那鈴鐺只不過是個虛影。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空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黑暗向四面八方散去,某種狂誕而尖銳的雜音卻向司青玄湧了過來——
他一恍然,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新的空間裡。
這是個類似地下車庫的地方。四面都是平滑的水泥牆壁,還能看見一些現代化的消防管道。
但他腳下卻微微閃爍著妖異的紫光。
司青玄低頭,發現自己正踩著一個疏密有致的法陣。神奇的是,那些構成了圖形的線條既像是塗在了地上,又像是漂浮在虛空中、與地面隔了一層似的,顏色如彌散在黑夜中的極光般不斷變幻著,極具神秘色彩。
跟魔法似的。
司青玄順著光粒流動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法陣的中心看見了一個透明棱角狀的水晶盒。
維提安之鈴,在盒子裡靜靜懸浮著。
司青玄剛想邁步往前走幾步,地上的那些紫色線條卻忽然立體了起來,瞬間構成了一個光牢,將他束縛在原地。
一個穿著黑袍的身影緩緩地從扭曲的空間中走出,安靜地盯著司青玄,準確的說,是盯著他手上的那枚金鈴。
“你們……把乾怎麽了?”
對方開口問道。這個黑袍人的嗓音居然十分輕靈飄渺,但,或許是因為平常不大說話,他的聲調裡有種艱澀的凝滯感。
“你們真靈教會的人,說話怎麽都磕磕絆絆的。”司青玄有意激怒對方,笑著說道,“你的同伴在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後,也是像你這樣說話的,一分鍾都吐幾個字來,可以說是——浪費了我們很多時間。”
對方很久沒有回話。
司青玄暗自警惕了起來。
他不怕和對方打上一場,問題是,這人似乎是個空間型的覺醒者。要是對方一言不合就帶上維提安之鈴直接逃跑,司青玄不一定追的上。
所以他得耐心、小心。
等來機會,一擊即殺。
可是看對方沒什麽反應的樣子,看來真靈教會的成員間也沒什麽深情厚誼啊。想用受傷的乾來牽製對方的計劃似乎得廢棄了……
“你……不是照臨。”沒想到,黑袍人磕磕絆絆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言語間居然還有些緊張,“你是誰?”
司青玄:“。”
“你們把這棟大廈搞成這副鬼樣,就是為了困住照臨一個人?”司青玄問道。
黑袍人沒有回答。
“你們害死了很多人。”司青玄接著說道,並且仔細觀察著黑袍人的反應,見他下意識地握手成拳、有些退縮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名為“兌”的真靈教徒似乎並不像“乾”那樣心堅如鐵,“他們都是無辜者。”
黑袍人抿了抿唇,低下了頭。
“一樣的……萬物都是一樣的。春生秋殺,依勢而存。陰陽交替,虛實相演……”
黑袍人在哪兒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司青玄難得在一堆奇奇怪怪的覺醒者裡看見一個傳統路數的。雖然看起來挺神神叨叨的,但給人感覺很新奇。
黑袍人扯了一堆,大體意思就是人遲早都是要死的,大家馬上都要死了。
“人總是要死的?那怎麽沒見你一出生就把自己的掐死呢?總歸終點是一樣的,何必在意過程。”司青玄嗤笑著說,“這和你們想要偷走神核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