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玄:“束青怎麽知道和源月有關的信息?”
【很難說。尤其束青的意識似乎還沒有完全消散。】系統評價道,【額,不過,您大概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愛操心的哥哥在為自己的弟弟推薦工作單位?】
【其實,大部分死去的生靈,都會在死後才領悟一點——除非成為源月的眷屬,否則生命終有凋零的一天。象征著生命與創造的源月,可不是誰都能攀上的——】
司青玄打斷他:“所以,成為我的信徒,就能不死不滅?”
【這不可能。但是您可以救他們呀!】
司青玄:“……”
懂了。這下他徹底懂了。
以後他出門在外,只靠一招就能吃遍天下:我,源月之主,神級奶媽。想活命?給我打錢。
【……但您現在太弱了,唯一救人的方法就是劃個大口子放神血救人。這招咱們還是少用,很傷靈氣的!您多用一兩次說不定我就又得被迫休眠了!】
司青玄:那還是算了。
司青玄咳嗽了兩聲——他和系統扯皮半天,但在束宴眼裡也只是沉默了兩秒而已。
但這兩秒隱晦的沉默,和這座宮殿裡宏偉的寂靜,如海水般淹沒了束宴。
他已經了解了自己的現狀:除非源月之神出手相救,否則他就會落入密林之主的手中,被吞吃地連渣子都不剩。
因此,他必須打動源月,爭取生還的機會。
這也是束宴第一次和傳說中的“邪神”打交道。
在加入災異防治局、進行新人培訓的時候,他們的指導老師多少提到過幾嘴和邪神有關的概念,但那些信息都異常模糊。
不知為何,許多神似乎都曾經在人類的世界裡出現過。但最終,祂們都沒有留下太多痕跡,而是成為了盤踞在人類歷史陰暗面的一個個巨大陰影,只有在傳說典籍中偶爾出現的、類似於“信徒”、“祭祀儀式”之類的字眼,昭示著祂們或許是存在過的。
但這次的崇寧之變,讓束宴了解了傳說中的“密林之主”。
以及,幾乎從未被人聽聞過的“源月”。
束宴不知道源月的力量與密林之主相比如何,但……既然是哥哥的提示,他只會無條件地服從。
因為他的哥哥束青從來沒坑過他。
束宴抿了抿唇,抬頭,眼中盈滿了孤注一擲的光芒:“請你——幫我擺脫密林之主的控制。”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心力。你想從我身上獲取什麽都可以。”
坐在神座上的白衣祭司歪了歪頭。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盡是超乎凡人想象的極致。
這份美,讓白衣祭司看起來似人,卻非人。
“與其說我想要什麽……你倒不如說說,自己都有什麽。”
神明開了口。
出乎意料的,他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人類,沒有想象中屬於神明的高傲或是晦澀。
神明願意花費時間和他做一樁交易:這讓束宴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束宴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微笑。
“我有我的天賦。在人類覺醒者中也十分罕見的‘言靈’……我猜,密林之主盯上我,也是因為這個。如果您能實現我的願望,我不介意將天賦雙手奉上。”
眼前的神明又沉默了片刻。
這幾秒的沉默,卻足以擊潰束宴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心。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邏輯錯誤——
這些邪神掠奪人類的天賦,什麽時候講究過天賦主人的意願?
奪就奪了,他束宴有反抗的余地嗎?
果然,眼前的白衣神明微笑著否決了這個提案。
“你的答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神明語調溫和地說道,神殿四周如水銀般的光華默默流動著,將他整個人鑲嵌在一副華美至極的圖景裡,“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開口的機會……”
“你最好,做出正確的選擇。”
選擇?
什麽選擇?
束宴頓時覺得自己的頭劇痛無比。或許是密林之主加強了對他的侵蝕,又或許是他隱約窺見了源月之主和他進行這場對話的目的——
“你想讓我,成為你的……信徒?”
其實,最先在束宴腦海中浮現出的,是“走狗”兩個字。
作為災異防治局的一員,他天生排斥信徒這一群體——因為信徒做的都是些瘋狂而荒誕的事,除了加劇人類世界的分裂之外,可以說是毫無貢獻,簡單來說就是“不乾人事”。
“源月”這個教派,束宴之前從未聽說過。他也不知道源月信徒是種什麽性質的存在。於是,束宴很直接地開口問了:
“那麽請問,成為源月的信徒之後,都需要做些什麽事?”
“……”
這問題,還真把司青玄給難住了。
他一心發展下屬,卻沒想到犯了基礎錯誤。現在,他們的“公司”沒有業務范圍,沒有經營理念,沒有管理制度,可以說是個三無作坊——連個像樣的職位名稱都掛不出來,怎麽招收新員工呢?
司青玄火速谘詢系統。
系統表示愛莫能助。
【我們從來——沒有建立過任何教派!之前的源月對於詭異生物而言,都類似於圖騰象征,沒有產生過有組織的大規模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