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本該是找到束宴。
但是喬落桑在人群裡上躥下跳了半天,硬是沒找到司青玄的影子!
“完了,束宴沒找到,我們還把少東家丟了!”喬落桑深深吸了口氣,警告自己要冷靜。她抓住了顧開的袖子,說道,“我們得去找人才行——”
喬落桑話音未落,卻有一隻黑色的烏鴉扇動翅膀降落在她肩上。
烏鴉那鮮紅的眼睛閃了閃,對著喬落桑張了張口,喬落桑卻莫名在腦海裡聽到了司青玄的聲音:
“祭祀儀式已經停止,就先走了。我很安全,勿念。還有,別和防治局的人說我的事。”
烏鴉傳完話之後,喬落桑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
“嗯、這個……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啦,少東家。”喬落桑有些忐忑地喃喃道,“我們已經把你的身份告訴照臨他們了。”
此刻正隱藏在密林某處、通過鬼哭鶇和喬落桑溝通的司青玄:“……”
他就說嘛,照臨為什麽會突然轉變了態度,變得那麽積極(?)。
原來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
【哼,原來如此。他是知道了您的真實身份才開始對您現殷勤!大祭司,這種男人一點都不可靠,您絕不能對心軟……】
另一頭,系統開始見縫插針地絮絮叨叨,力求把司青玄從照臨身邊給拉回來。
“你閉嘴。”司青玄警告了系統一聲,隨後讓鬼哭鶇傳信,“既然他們都知道了,那就算了。再見。”
他站在一棵參天大樹下,看著日暮時分泛綠的山岡。絲絲縷縷的輕雲緩飄過幽暗、古老的樹乾,深綠色隨著枝葉流淌在這座幾乎被掏空的鋼鐵廢墟裡,直讓人覺得自己墜入了幽綠的深淵。
“周圍的植物沒有任何要消退的跡象。”司青玄看著密林中四溢的靈氣,說道,“幻境的核心不在這裡。會在什麽地方?”
【看樣子,密林之神可能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凝結為了‘種子’,催發其力量後,才有了我們面前的這些景象。】
司青玄:“什麽意思?”
【您還記得詭異生物入侵的規則嗎?要麽是現世中有人以強大的力量召喚它們;要麽它們自主搭建幻境,吸收足夠的人類血肉作為跨越世界屏障的能量……】
【密林信徒的召神儀式雖然被打斷了,但祂的幻境跨越兩個城區,已有數不清的人喪命於此。這個幻境所積攢下來的靈氣並不足以讓密林之神直接跨越世界屏障、來到這裡,但祂可以在這兒孵化一個屬於他的意識肉體——最省力的方法,就是尋找一個覺醒者做’載體’,然後將祂的意識種子植入’載體’之中,讓它發芽生長,直至吸乾載體身上所有的養分——這樣,就會有一個全新的肉體誕生。】
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束宴就是密林之主選中的載體。
這麽看來,密林之神入侵人類世界的態度可真是堅決——祂甚至為此做好了兩手準備。
此刻,密林之主的肉體或許已經在幻境的某處無聲地生長著了。
【先讓防治局的人上去削削密林之神的血條吧。咱們費盡心機避過密林之主的耳目,還是不要與祂正面對上了。】系統有些無奈地說道,【您這回可千萬別隨便泄露源月之力了——】
“我盡量。”司青玄說道。
【嘖,這種事其實應該交給信徒去做才對……】系統說道,【主要是我都誕生那麽多年了,還沒見過兩個古神在人類世界裡直接對掐的,有點跌份兒欸。】
司青玄:“……”
司青玄露出了一個冷笑:反正他現在就是一個光杆司令,跌不跌份兒的,不重要:)
另一頭,喬落桑肩上停駐的鬼哭鶇啄了啄自己的羽毛,撲騰著飛了起來——它接收到了新的指令,開始任勞任怨地履行監視防治局的工作。
而宋瓚他們正在逼問豹人束宴和司青玄的下落——沒錯,他們思來想去,覺得司青玄應該也是被這群密林信徒給綁架了。
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豹人,充分展示出了什麽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他就像一灘死水,無論宋瓚他們如何逼問,他要麽保持緘默,要麽扯東扯西,完全就是一副“我知道但我不想說,要不你們乾脆就殺了我”的神情,讓覺醒者們束手無策。
“我總覺得這家夥不對勁。”宋瓚似乎發現了豹人超乎尋常的沉默與呆板,皺著眉說道,“他總不能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豹人瞥了宋瓚一眼,安靜地說道:“桑切茲醫師為了製造出更完美的實驗品,確實——從我的腦子裡切除了一部分東西。自從那場手術之後,我就再也沒感受到過痛苦了……”
宋瓚:“……”
他倒是感覺不到痛苦,而宋瓚卻直接痛苦面具了。
那他們還怎麽逼問啊?
“那你說,你想怎麽樣?”宋瓚耐著性子問豹人,“你要怎麽才肯帶我們去找人?”
“我不想配合你們。”豹人說道,“你們破壞了我晉升的希望。我永遠都只能保持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直到我隨著這個幻境一起消逝……你們對我行如此殘忍之事,怎麽還指望我幫助你們呢?”
殘忍?到底TM的是誰殘忍啊?
宋瓚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按捺不住動手揍人的衝動。他默念,“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這才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