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司青玄說,“但這裡的異空間不止一個。但不管束宴被帶去了哪裡,他至少不會那麽快死亡。況且,雖然我們是來救人的,但前提是,我們需要確定周途和顧開都掉進了哪個異空間裡,其難度不亞於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洞穴裡找一隻螞蟻。”
“那我們該怎麽辦……厲先生,小心你身後!”馬克爾大喊了一聲。
司青玄微愣,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武器,雙腿用力,往後一躍——只見滋啦一聲,足有人的手臂那麽粗的落雷擊中了他原來站著的那塊地方。雷光如蛇般凶惡地扭動著,發出刺眼至極的光芒,隨即“轟”地一聲,在地上炸出個塵土飛揚的淺坑來。
司青玄皺著眉,落地後快速調整自己的平衡,抽出槍來,對著雷聲來的方向射了兩發子彈。
只見一個穿著灰袍的高挑人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那座牌樓上。他對著虛空張開雙臂,身前凝聚著一個光球,球體上竄動的電光與空氣產生了大范圍的共振,發出滋滋的聲響。
司青玄的兩發子彈,在即將觸及這個灰袍人的瞬間,就被一道膨脹的電網所攔截住,直接消融在空氣中,隻余兩縷青煙。
“……”司青玄警惕地盯著那人,發現他的裝束和他曾在大廈裡見過的真靈教徒很像。
“真靈教會的幹部。”司青玄笑著問道,“你是解嶼身邊的人吧,是‘離’還是‘震’?”
真靈教會的幹部,除了“離”與“震”兩個天賦未知的覺醒者外,已經全部落網。根據防治局的推測,“離”與“震”是被解嶼隨身帶來了燕尾鎮。
灰袍人聽了司青玄的推測之後,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是默默地抬高了他的手。眼看那耀眼的雷光又要再一次落下,喬落桑的雙眼瞬間染上猩紅的顏色,她抿著唇,對著灰袍人發動能力——
控血!
噗嗤兩聲,灰袍人身上綻開幾朵血花。
血跡很快染紅了他的腰腹,因為喬落桑在發動控血能力時,把壓力集中在了他的五髒六腑和腦部,所以最先出現反應的是他的小腹。
即使如此,灰袍人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
又是兩聲驚雷炸響。
這回,雷光的落點就沒那麽準確了,但威力仍舊十分嚇人。馬克爾撲上去,帶著喬落桑就地一滾,躲過了那兩道落雷的襲擊。
喬落桑閉上眼,隻覺得身邊有塵土飛了起來,然後鼻尖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焦味。
“真厲害。”她耳邊傳來馬克爾的笑聲,“你的控血能力真不錯,直接在他身上開了兩個血窟窿……我可真羨慕你這種殺人都立竿見影的能力啊……”
喬落桑咳嗽了兩聲,睜開眼,剛想罵他為什麽要用這種奇怪的語氣說話,就發現馬克爾抱住她的身體正在漸漸消散,就像剛才束宴身上發生的那樣。
只是束宴的消失在一瞬間,馬克爾的消失卻是慢慢的,像一株逐漸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那樣。
“我可能也要去另一個空間了。放心,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雖然我還沒有把自己的天賦給練好,但是……”
馬克爾的碎碎念還沒結束,喬落桑一口氣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還沒反應過來該說些什麽……馬克爾就徹底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喬落桑:“……”
喬落桑眼中凶光閃爍。
她抬頭,緊緊地盯住那個高高在上的灰袍人,眼角紅地幾乎要流下血來。
就在這時。
一抹雪花不知從哪裡飄來。
一開始是細小的、輕飄飄的雪花,凜冽的寒風不斷翻湧,飛雪的體積突然間漲大了幾倍。
喬落桑全身的血液忽然冷了下來——就在剛剛,她還因為陷入了極致的憤怒而血脈賁張,但在這瞬間,她心臟裡流動的血液幾乎停滯了。
怎麽會……她為什麽完全動不了了!
喬落桑的眼瞳微微顫動著。
直到某人走到她的身後,劈頭蓋臉地給她罩上一件厚厚的紅色鬥篷,溫熱的手在她的脊背上拍了兩下,她瞬間就從木偶般呆板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厲……先生。”喬落桑被凍地舌尖發麻,她伸手捏住柔軟的鬥篷,很好奇厲無咎為什麽會把這種東西帶在身邊,但她此刻的大腦並不支持她思考這種“深奧的問題”,她只是本能地、機械化地提出了疑問,“……這就是您的天賦嗎?”
她扭頭,看向牌樓上站著的灰袍人。
不出所料,灰袍人也像是被凍住了似的,半晌沒有變換姿勢。
天賦·雪疫。
它能殺死一切身懷靈氣的存在。無論是詭異生物還是覺醒者。但雪疫卻有兩種使用方法。一種是直接讓敵方陷入麻痹狀態,此時對方身上所有的靈氣都是無法使用的,靈氣驟然停止流動,就像是血液停止循環,隻消幾分鍾就能把敵方殺死;第二種方法,就是鈍刀子割人,讓敵人身上的靈氣一點點消散,就像是身懷絕症一樣,無論做出怎樣的努力,都只能看著自己的生機散盡。
司青玄現在用的就是第一種方法。
“他很快就會死。”司青玄說道,“但他並不是空間系天賦者。”
喬落桑一愣。
“放心,束宴現在活得好好的。”作為神主,司青玄還是能感覺到自己信徒的狀態的,“以此類推,馬克爾也活得好好的。只是他們大概不在一個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