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那隻三頭蛇果然精準地看向了蓮花戲台的位置,六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司青玄看。
像是在打量他好不好吃。
【……這隻食罪之獸剛被召喚出來,還只是幼年體態。它要通過不斷的進食,才能成長為真正的神獸。】系統說道,【現在我們大概知道真靈教會的人在搞什麽鬼了。他們在用人類的罪惡喂養食罪之獸。食罪之獸一旦開始成長,就不會停下,它需要源源不斷的食物,也就一直需要有大量的人類存在。有人群,才能產生出相應的‘罪’。】
這就相當於一種另類的寄生關系。也可以算是人類為自己找到的一位“保鏢”。
“食罪之獸”雖然並不佔據著某個神位,但它本身就是超規格的怪物,力量與尊榮和一般的神靈等同。
“食罪之獸”能為與它共生的人類爭取時間。直到這次輪回迎來終點之前,它都可以擔當起保證人類族群續存的責任。
“我還以為真靈教會想出了什麽絕妙的方法。”司青玄嗤笑了一聲,“原來也只是向怪物俯首,割肉求存。”
其實,真靈教會召喚食罪之獸的動機並不充足。
如果把這件事和另外一個人聯系起來……倒顯得更合理一些了。
“最好別讓我知道預言家和真靈教會有什麽暗中的牽扯。”司青玄說道,“否則,我非把他逮來喂怪物不可。”
司青玄和系統正聊著天,遠處的食罪之獸卻已經爬了過來。它衝著夜幕中最明顯的荷花戲台而來,一路橫衝直撞,碾平了不少建築,一時間地面都在隱隱震顫,磚瓦四處亂飛——然後在戲台前停了下來。
食罪之獸的三個腦袋都伸長了脖子,像看什麽新鮮似的盯著司青玄,涎水從毒牙上流淌下來,帶著些許血腥味。
司青玄皺著眉,戰術後仰。
食罪獸的三個腦袋又湊近了一些。
三個腦袋趴在戲台上,似乎想把眼睛懟到司青玄的臉上去。但即便如此,在長達十秒的沉默之後,食罪之獸依舊什麽都沒有做。
半晌,那三個腦袋有些疑惑地將視線從司青玄身上移走。
司青玄:“……”
【安心啦,大祭司。】系統似乎也有些心累,【您好歹也是擁有神位的。‘食罪之獸’在概念上只能吃神位之下的生靈之罪。所以,在場誰都有可能死,唯獨您,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司青玄沉默片刻,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身上根本沒有‘罪’呢。”
換做以前,系統一定又開始瘋狂地吹司青玄的彩虹屁,把他說得天上地下第一正確,絕對什麽罪都不會犯,即使犯錯了,罪過也在別人身上。
但系統卻什麽都沒說。
食罪之獸繞過了司青玄,又將三個腦袋對準了台下的人群。
【真靈教會肯定選拔了不止一個獄主。】系統說道,【他們要把這些獄主全部獻給食罪之獸。這裡是淫邪獄。吃完了這裡的‘罪’,食罪之獸就會出發去別的地獄裡了。】
換言之,等食罪之獸吃的差不多了,這個異空間就會倒塌。
到時候司青玄跟在食罪之獸背後就能離開這裡。
司青玄站在戲台上,低頭看著底下鬧哄哄的人群。食罪之獸似乎對戲台上的“祭品”不是很滿意,於是在進食的過程中順便對人群發泄憤怒。
它的長尾隨便一掃,就能摧毀幾間房屋。毒牙上的一滴毒液,就能瞬間將一個人燒灼得不成人形。
可即便如此,人群也不閃不避。他們甚至因為食罪之獸拋棄了司青玄、轉向了他們而感到驕傲和幸運——
“我就說,那樣的獄主,是不會得到神明承認的!”
“神明在看我們……!”
人群頓時混亂起來。
束宴借著這個空當從人群裡鑽出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感覺到有什麽冰冷的觸感貼上了自己的後頸——下一秒,他雙腳離地,他有些失衡地掙扎了幾下,回頭看去,才發現是鬼哭鶇從背後把他給叼了起來。
鬼哭鶇在黑夜中振翅,把束宴帶上高空,放在了戲台上。
束宴落地,勉強站穩,松了口氣,然後快步走到司青玄身邊,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青玄挑能透露的部分跟束宴解釋了一下。
束宴兩眼一抹黑,焦急地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總不能放任這隻怪物到處吃人吧!而且,如果它成長起來了,那就會變得更難對付了!”
“可是,這場屬於食罪之獸的盛宴,本就是寫在異空間規則裡的東西。”司青玄淡然地說道,銀色的眼眸泛著金屬般的寒光,“等它吃完了,我們自然就能從這個異空間裡離開了。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對真靈教會的做法怎麽看?……你覺得,犧牲這一部分有罪的人,為人類換取一個長久的共生夥伴,這個主意怎麽樣?”
“這個主意簡直爛透了。”束宴惡狠狠地說道,他的眼裡燃著火,“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怪物在吞噬人群,你為什麽能做到無動於衷?”
司青玄一笑,說道:“我倒還想問你。你呆在這個異空間裡不止一天了,接觸到的東西應該比我多。在這幾天裡,你有見過雀鴛館裡的人進食、或者是睡眠嗎?”
束宴的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