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看外面那些人的樣子也能猜到了,他們好像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原來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了。”束宴皺眉,神色鬱鬱地說,“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還試過喚醒這些人的意識,但他們不僅沒有反應,甚至還會反過來攻擊我。所以我才決定暫時遵循這裡的規則,成為‘獄主’……獄主應該有權利脫離這個異空間吧?”
“對了,就你一個人嗎?”束宴忽然抬頭問道,“其他人呢?”
司青玄:“八成在別的異空間裡。燕尾鎮中存在複數位的異空間。”
束宴:“你能聯系上他們嗎?我的通訊器在被卷入異空間之後就失靈了。”
司青玄搖了搖頭。
“他們說,‘獄主’就是神使。是神在為自己選拔使者。”束宴說道,“可是燕尾鎮這鬼地方哪裡來的神?那個什麽,萬象混沌之神,不是早就已經消亡了嗎?”
司青玄:“誰知道呢。”
萬象混沌之神確實已經消亡。
如果真靈教會是想自證為神,按照系統的話說,他們必須成為弑神者,才有證位為神的機會。可燕尾鎮裡哪來的神給他們殺?就憑真靈教會的實力,不被反殺就不錯了。
司青玄暫時想不通這點,但這些異空間無疑是真靈教會在燕尾鎮內龜縮不出的倚仗。毀掉這些異空間是勢在必行的事。這點是確定的。
“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司青玄說著,打量了束宴一眼,“今晚就要確定花魁排名了。看起來,就算我不插手,你也能得第一名。”
言靈天賦說起來雞肋,但是忽悠這麽幾個失智的人類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你不是發話了,說要做獄主嗎?我就給你讓位唄。”束宴說著,臉上出現了一點恍惚的表情,“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天經歷了什麽——”
“好了。”畢竟是自己的信徒,司青玄也不好表現地太嚴苛,他同情地拍了拍束宴的脊背,說道,“這部分就不用複述了,我不是很感興趣。”
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鬼哭鶇親自把剩下的九個“花魁”給一個個趕了出去。
大部分的花魁都選擇了默不作聲地離開。
許多人聚在雀鴛館前,無言地看著這一幕,有扼腕歎息的,卻沒人敢為他們抱不平。
——鬼哭鶇還站在那兒盯著他們呢。
也不知道這隻怪鳥是怎麽長得,一般的鳥只有兩隻眼睛,它有六隻,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它。鬼哭鶇給他們帶來的威懾感比之前那些會生食人肉的鷹種怪物還強。
午夜鍾聲結束之後,雀鴛館的“花魁評選”正式結束。
人氣第一的是束宴,第二是司青玄。他們倆將一起參加明日的“現場競演”。雀鴛館必須進行競演,這是這個異空間的“規則”,選拔獄主必須舉行的儀式。但這場“競演”的結果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司青玄說了,讓所有人把花票投給他。
競演當晚。
雀鴛館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所有的人前往一座被高高架起的戲台上。戲台被做成了蓮花的形狀,底座刷了一層又一層的釉色,粉白色的花瓣泛著晶瑩而溫潤的光澤。深紅與嫩黃色的絲簾從戲台頂端垂落下來,像是一層渺漫的雲霞,將那朵蓮花輕輕攏住,更添朦朧之美。
……就,確實是個很適合“競演”的地方。在這地方做那種事,保不齊還有種藝術性的美感。
“上面看上去挺冷的。”
束宴說著給自己加了件外套。
手握花票的人群:“……”
競演啊,一定要表演嗎?束宴猶豫地想到,他上次表演還是在高中的元旦晚會上。
這麽想著,潛藏在他大腦深處的記憶似乎開始隱隱複蘇了。
他爬到蓮花台上,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神色肅穆地開口,朗誦了一首《無怨的青春》。
束宴非常專業。音色優美,神態到位。雖然開口時有些磕磕絆絆,但狀態越來越好,最後甚至已經有了種在舞台上表演的風范。
“……青春應是無怨的歌。誰虛度了年華,青春就將褪色!”
隨著束宴鏗鏘有力的尾音落地,原本死寂的人群開始機械性地鼓掌,掌聲稀稀拉拉地響了起來。
“你為什麽鼓掌?”有人問自己的同伴。
被問的人下意識地回答道:“不知道啊,我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鼓掌……”
大家回味著那段朗誦,眼神漸漸亮起來。
好像,這樣的表演也不錯?
他們按捺住心裡的好奇,仰起頭,看著逐漸走上戲台的司青玄。
淫邪獄裡的人們大多都是資深外貌協會的會員,他們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厲無咎”的外貌雖然不如束宴精致奪目,但他的銀發銀眸卻有另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
這位銀發美人會表演什麽節目呢?
大家拭目以待。
司青玄走上戲台,一低頭,發現黑壓壓的人群都在抬眼看著他。
司青玄微微一挑眉,不慌不忙地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他的背緩緩後仰,貼在椅背上,一手扶住椅子的扶手,翹了個優雅的二郎腿。
“我就給大家表演一段角色扮演吧。”他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眸裡似有隱隱的光點在閃耀,掀起一陣銀色的風暴,“大家可以猜猜……我表演的是什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