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那本來粉粉嫩嫩的肉墊,都慢慢變成了黑色的,雖然在潔白的毛毛的襯托下還是很可愛,但是麽……
的確沒有粉色那麽萌了。
狗崽子還在傻樂,大張著嘴吐出來粉色的舌頭,左星辭並不怎麽滿意地發現,這隻小崽子雖然在被他喂養的幾天的時間裡面像小豬一樣在長著身體。
可是卻好像並沒有在長腦子一樣,還是一樣的傻白甜,以及沒心沒肺。
“該不會是個小傻子吧……”男人一挑眉,忽然想起來了什麽,“聽說母狼會把智力不足的幼崽主動丟出去——然後,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獵人撿到的?”
——這樣的推理毫無意義,至少在推理到母狼的時候,左星辭的推理就已經崩盤了。
林知意:“……”
智、力、不、足。
狗崽子再怎麽傻樂,這個時候也傻了,那樂呵呵的笑容似乎是僵硬了一瞬間,林知意閉上了嘴,壓抑住自己朝著男人齜牙的衝動。
這是飯票,不能凶,不能凶。
左星辭卻更加愉悅了。
“聽懂了?”他把逗弄狗崽子當成了偶爾的樂趣,“有時候覺得你還是很聰明的,就是在裝而已。”
林知意:“……”裝……裝什麽?!
它猛得翻了個身坐了起來,留給男人一個軟軟萌萌的後腦杓,自然到好像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一樣。
冷靜,冷靜。
雖然左星辭的話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驚恐,就好像他真的被發現了一樣,但是綜合考慮了一下之後,林知意還是覺得,這不太可能吧。
他仔細思索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任何試圖給人信號的行徑之後,安心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而此時,身後有傳來了左星辭的輕笑聲。
飯票發什麽瘋呢?!
林知意在這種時候,才總算意識到,這可能這是兩腳獸們無聊時候的正常行徑——正常得就好像路神醫和他的羊一樣。
但是,套在左星辭身上,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奇怪啊!
是的,如果王府的下人們和朝堂上那些左星辭的對頭或者友人們見到這一幕都會嚇掉大牙的,在任何相關的記載裡面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景,攝政王讓一隻狗崽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面,低垂下來的眼睛裡面一片柔和——這絕沒有什麽可能,只會讓人懷疑左星辭是不是被誰魂穿了。
可是,在王府正院裡面,現在也只有兩個生物而已。
林知意還忙著裝瘋賣傻,同時對桌子上那碟小點心垂涎三尺。
小狗崽坐得端端正正,方才緊緊閉上的嘴又忍不住張開了,口水都差一點流出來——如果不是想到自己這個時候還在潔癖的腿上,那麽林知意早就收不住狗口水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樂呵呵地回頭看了男人一眼——然後,就被那雙眼睛裡面的溫柔給嚇到了。
溫柔?
這種形容詞也太奇怪了,但是在那雙星子一樣深邃的眼睛裡面,林知意覺得自己也仿佛找不到另外的形容,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些醉了。
莫名其妙的。
或許是因為眼前只是一個歸屬於自己的非人生物幼崽,男人並沒有像平日那樣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那一點點的溫柔讓他俊美到有些凌厲的面容都柔和了起來,可惜的是,也只有林知意能夠見到他這一面。
左星辭似乎也發現了狗崽子的呆滯,以及林知意特地轉過身來看他的目的。
“想吃?”
林知意:“嚶嗚!”
想!
“不給。”
“呃……”傻張著的狗嘴閉了上去,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好像也低垂下來,不過,即使是這樣委屈又可憐的時候,小狗崽眼睛裡面似乎還是亮閃閃的。
林知意委屈巴巴地嚶了一聲,想到這個主人的底線問題,到底還是沒有動,乖乖蹲著。
太過乖巧的小狗顯得他的舉動都有一些欺負人了,左星辭想了一下,補充道:“等路奕過來。”
路奕,就是其貌不揚的路神醫的大名,也是現在整個王府裡面,唯一一個養狼權威。
雖然飲食需要旁人確定才能入口這一點難免有一些令狼鬱卒,不過並沒有被全盤拒絕,林知意還是興奮了起來,小小地嗷嗚了一聲。
這樣的興奮讓他不自覺地搖起了尾巴,而也許是太過激動,林知意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並不是那個小小隻的雪白毛團子了。
已經又長了許多的狗尾巴甩來甩去,在空中搖動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打到了男人的身上,而狗尾巴像一隻蓬松的蒲公英一樣,同樣有著蒲公英的特質……
比如,掉毛。
眼力極佳的男人當然不可能錯過那在空氣當中肆意飛揚的狗毛,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以潔癖聞名的男人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做,甚至默許了這一點。
他的小狼一直很乖。
人寵之間的氛圍溫馨到不可思議,直到侍衛的通傳聲傳來,男人才收回了自己那罕見的柔和表情。
“王爺,酒送來了。”
*
一起來的還有路神醫。
似乎是有些不情不願,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他還是出現在了這裡,然後滿臉鬱卒地看著左星辭和左星辭懷裡的小狼。
小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一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