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一個分解動作,主要可以分解為:跳上坐墊——跳上椅子——跳上書桌。
三步走。
如果他沒有記錯,桌子上可能還留了一點點小零嘴什麽的?
但是林知意還是失望了。
書桌被打理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至於零嘴,當然也一點都不剩。
被整個世界的惡意糊了一臉的小狗崽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林知意餓到失去理智,惡向膽邊生,憤怒地撲向了書桌更高處的地方。
那裡掛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鳥籠子。
裡面沒有鳥,也沒有鳥食,只不過前幾日左星辭捏著他的爪子,一臉嚴肅的告訴他“那個不能碰。”
狼才聽不懂人話呢!他偏要碰!
第14章
那個高高懸掛起來的,空空如也的鳥籠子其實被林知意惦記很久了。
這也很正常,因為左星辭沒有養鳥。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他不養鳥,為什麽要留著一個鳥籠子呢?
任何一個有著正常好奇心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懷疑的,林知意的這個屬性尤其明顯。
而且在他和男人沒有辦法正常交流的時候,他的好奇心更加濃鬱了。
往日裡面,坐在書桌前面的男人把小狗抱在懷裡的時候,只會粗暴的按住林知意的腦袋,然後告訴他不能碰——再碰就把你關進去。
被威脅關鳥籠的小狗崽當然不會怕了,林知意狗臉上面是滿滿的不屑。他已經比當初那個小小一團的樣子長大了許多,現在這隻鳥籠最多也只能關進一個狗頭而已。
但左星辭就是死也不肯給他解釋,那麽林知意當然是越來越好奇了,甚至已經腦補出來了一個金絲雀努力逃脫牢籠霸道王爺空對鳥籠懷念的淒美的纏綿悱惻的故事……
難怪金絲雀要跑呢,要是金絲雀被餓到未時那麽換成他是金絲雀他也跑!
林知意不無憤怒地想到,於是他將自己的一腔憤怒全都宣泄出來,站在桌子上面就要去扒拉那個空蕩蕩的鳥籠。
他發誓他只是想湊上去瞧一瞧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林知意忘記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這之前,小狗崽對於鳥籠子虎視眈眈的時候,都是蜷縮在飼主的懷裡的時候,而左星辭並不喜歡讓小狗崽出現在書桌上面。
所以,這是林知意第一次把所有重量壓在了後腿,然後站在了可憐的書桌上面。
這張花梨木的書桌並非不牢靠,然而因為某人的強迫症,現在書桌上面殘存的物品完全無法和狗崽子的體重相互抗衡,而且受力點又只是兩隻小爪爪。
總之,根據杠杆原理和地心引力,林知意借力的書桌不可避免地被他帶動著向著一邊傾斜過去,而小狗崽一個重心不穩,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向一側傾斜,搭在鳥籠邊緣的爪子一個用力,直接把鳥籠帶了下來,完全扣在了狗頭上——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鳥籠的質量也很穩固,就是被狗崽子帶下來了上面的彎鉤也沒有變形。這代表著不穩的是懸掛著鳥籠的橫杆。
伴隨著橫杆重重落地的聲音的是另一聲巨響,書桌整個倒在了地上,文房四寶亂成一團,硯台裡面殘存的墨水完全濺了出來。
林知意嚇了一跳,猛得就要往前竄避開鳥籠和書桌的遺跡,於是他不可避免的踩到了漆黑的墨汁,梅花一樣的小爪印連了一路,在小狗終於意識到了腳下的滑膩的時候,橫杆倒下的最後一個受害者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汝窯的大花瓶,上等貨色,貢品,就這麽在狗崽子面前傾塌,碎成了一片一片又一片,就像是小狗的小心臟一樣。
啊,這次好像真的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現在再穿一次書還來得及嗎?
——拆了大反派的家怎麽辦?
在線等,挺急的。
狗崽子在原地呆滯了少說有一炷香的時間。
巨大的驚嚇之後理智慢慢歸來,林知意不得不意識到一件事情。
在他剛剛得知大反派的身份的第一天,他就把左星辭得罪透了,透透的那種。
是不用懷疑大反派要不要吃狼肉火鍋的那種得罪,而是要問一問他吃清湯的還是麻辣的那種……
啊,麻辣鍋,想吃。
林知意吸溜了一下口水,毛茸茸的臉上現在只剩下麻木的情緒,認真思索了一下自己實在來不及變身哥斯拉逃出攝政王府了之後,小狗崽頭也不回,一個猛子就扎進了那個他曾經藏過的櫃子底下。
不回頭看就當他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花瓶碎的有多漂亮,桌子倒塌的有多淒美,桌上的紙筆摔得有多慘烈,而那最後一點殘存的墨水,和地攤,以及小狗崽的爪爪結合起來之後,又有多麽的藝術。
此時,他的腦海中還回蕩著一些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候的記憶。
具體一點,左星辭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介紹著這些家具:花瓶,不能碰的那種,書架,不能碰的那種,書桌,當然也不可以碰,鳥籠,剛剛說過不能動……
總之,這些禁區裡面的物件現在全都倒在了地上,花花綠綠的一大團。
雖然唯一一個確認犧牲的是花瓶,但對於重度潔癖而言,其實沒有任何的差別。
林知意趴在櫃子下面,一邊主動面壁一邊盤算著距離未時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