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在工作的時候還是很英俊的——不工作的時候也很英俊,如果能不想著洗澡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小狗崽悄悄地想著,眼睛還黏在男人身上不放。
說起來,左星辭其實一直很忙。
雖然大部分時間林知意見到的都是一個有閑心和他玩耍的無聊的人類。
但是,事實上,一天裡面他能見到左星辭的時間都並不多,而很多時候他都在和文書做鬥爭。
做個王爺原來這麽難的嗎?
太可憐了。
林知意想到這裡,朝著男人笑了一下,還在忙碌的男人抬起眼睛,看到那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之後,就當自己什麽也沒有看見。
林知意接著打了一個滾,準備去和牆皮親昵一會兒的時候,耳朵忽然支棱了起來。
有聲音。
而且,是不一樣的腳步聲。
至少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人的腳步。
小狗猛然警惕了起來,但很奇怪的是,左星辭明明也聽見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嘈雜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
“紀公公,王爺今日告病。”
“咱家正是領了長安君的口諭來探病的——對了,還有陛下的口諭。”
一群人出現在了王府正院裡面。
領頭的是一個陰柔的紅衣男子,王府的管家跟在他的後面,從二人對話聽起來,那個紅衣男應該是一個太監。
林知意從角落裡面竄了出來,小心打量了這位紀公公一眼,卻不料這位公公也很有默契地第一眼就在看他。
“喲,這就是攝政王剛養的雪狼——瞧著倒是不錯,油光水滑的……”
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人聽起來渾身不適,更何況裡面還有深沉的惡意。
“西域今年進貢的狼皮都比不上這一身好皮子。”
林知意:“……”
呸!哪來的死太監!
小狗崽在人多的時候還是壓抑住了自己齜牙的衝動,因為他也知道,並不必自己在這個時候生氣。
左星辭已經抬起眼,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落到了紀公公身上。
“狼皮算什麽呢——人皮才是真的揉膩,”他輕輕笑了一下,這個笑容難免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意味,“本王聽說好皮子,都是要先閹了再煉製的。”
紀公公的面色猛然沉了下來,但是對上左星辭的眼睛之後,他不自覺退了一下。
即使是在話語之中收到了奇恥大辱,紀公公卻連反擊也不敢開口針對回去——因為,攝政王是真的能把他煉成人皮的。
紀公公定了一下心思,沉聲道,“攝政王殿下,長安君有召。”
“本王病了。”
面色紅潤,一點病容也沒有,但是這個人就是理直氣壯的表示自己現在還在生病。
紀公公心中頓時生出來了惱怒之意,這一次他的底氣多了一點,因為在此時,他並不只是代表他自己。
“左星辭!”紀公公沒有什麽敬意地喊著男人的名字,“長安君相召,你敢不去?”
“本王病了,去不了。”左星辭懶洋洋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
紀公公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
“那麽陛下呢?”
他自懷中拿了一枚小印出來,在這枚印璽出現的瞬間,整個王府正院都陷入了漫長的靜寂之中。
左星辭的眼神如死一般冷漠,紀公公攜著威勢一步也不肯退讓。
管家等人根本不敢出聲,王府的親衛亦然,紀公公自己帶著的人也出於畏懼一個字都不敢多言。
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唯一一個並不怎麽被波及到,也沒有在風暴中心的生物,這個時候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林知意原本還在事不關己地傻樂。
秦王原來是攝政王啊——怪不得他這麽忙。
他的大名是叫左星辭嗎——也不難聽嘛,為什麽不讓人多喊喊。
攝政王……左星辭……嗯?
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啊……
林知意的小腦袋終於轉了過來。
左、星、辭?!
大反派!
穿書大神你出來我們聊聊人生好不好啊!
狗子的小身體完全僵硬住了,那雙過於靈動的眼睛此時看起來也呆呆的,林知意一頭仰倒,心中只剩下四個字——
狼、生、無、望。
第12章
紀公公手中的那枚小印精致而小巧,上面隻刻著一個小字。
但並不是陛下的名諱,而且小皇帝現在才幾歲,根本就不到要用得上印璽的年紀。
可那也的確是一枚能夠代表小皇帝本人態度的印璽,還有一些包括在場眾人在內都沒有任何人隻道的更深處的緣由。
是的,紀公公本人也並不知道。
他拿著小印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在左星辭仿佛看死人的眼神裡面,沒什麽出息的感受到了一絲絲恐慌。
宮中的人左星辭不是沒有殺過。
到現在攝政王府裡面還流著岑大監的血呢,如果左星辭在這裡殺了他——就是長安君也不會為他報仇的。
紀公公微不可見的顫抖著,感覺背後一陣冷風吹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進來取了他項上人頭的活閻王笑了一下。
“去就去,急什麽呢?”
紀公公根本不敢放松,那口呼他大名的氣勢也再也無法強撐出來,皮笑肉不笑道,“那咱家就靜候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