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來了精神:【怎麽,你做了什麽?我怎麽都不知道?】
“你都不關心我,”宋穌歎口氣,似乎對系統感到很失望似的,“總之,你只要記住,他現在可忙著呢,既要給我表哥想個合適冊封的爵位,還要想辦法拒絕給我選妃。”
其實,主要是系統沒能聽明白,那天宋穌和裴嵩那波濤暗湧的對話。
宋穌先前跟前幾個世界的男主呆久了,也學會了些話術,於是四兩撥千斤,把爛攤子丟給了裴嵩,讓他去處理了。
關於宋穌的表哥,他表示一定要冊封的,因為這位表哥曾經有護駕之功,從小到大無數次保護他。
至於選妃之事,宋穌知道,在他沒到京城之前,肯定就有大臣起心思了。
他們知曉宋穌人年少輕狂好拿捏,且尚未婚配,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這樣的純情少年,用美人計去拿捏豈不就是上上策嗎?
如果把他們的女兒送進宮,憑這些嫡女從小被培養的矜貴和才情,如何能不讓這個從偏遠封地來的新帝而神魂顛倒?等入了后宮,新帝又是個年輕耳根子軟且沒見過美色的。
屆時,無論是後妃還是後妃們的家族,那可都是肉眼可見的通天坦途。
宋穌那天晚上就隨意提了幾句。
裴嵩當即看重了這事。
現在選妃那是不可能的,這事本應是中宮做主,可宋穌的后宮還是空蕩蕩的,自然就是他自己做主了。萬一,宋穌選中了權官的嫡女,那宋穌豈不是就擁有了他的勢力?
所以選妃一事得推遲,現在裴嵩還沒成功敲打宋穌,選妃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這幾天,裴嵩約摸是很忙的。
不日便是登基大典。
宋穌身著龍袍,從跪拜的眾朝臣中間走過,順著紅毯登上龍椅,京城內人頭簇擁,紛紛想打聽紫禁城內的消息,這個新帝登基大典真是相當之有排面。
這些天,裴嵩成功擊退了那些試圖進言讓宋穌選秀的臣子,不但在口舌之辯上佔了上風,還以“新帝年紀小,耽於美色恐會難以自持,掏空精力,屆時無法主持政事了該如何?”這種空口即來的謊言,站在了道德製高點上。
裴嵩大概是忙得焦頭爛額,今天一瞧,他這面色看著都不太好,很是蒼白。
宋穌也不知道該說啥,隻按照系統的指示,把場面話給念了一遍。
宋穌無聊的聽著裴嵩在一邊念裴嵩自己寫的聖旨,心想,大概又到他該搞事的時候了。
待萬眾矚目的登基大典結束,已經快到晌午,裴嵩引著宋穌回宮,大概是有事情商量,所以沒急著離開。
太監和宮女們很有眼力見,紛紛退至門外,為二人的交談騰出空間。
宋穌這會兒倒是戲精附身,也許是一身龍袍加身,給了他多余的膽量,讓他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一樣,渾身充滿了皇帝氣概。
他先發製人的問,“裴嵩,你是何人?”
裴嵩一頭霧水,弓腰道,“不知聖上所言何意?”
裴嵩今天來,是為了打點打點宋穌,就類似於主人養隻小寵物一樣。
而且是那種因為家裡有錢,養的特別好,所以不用特別上心的小寵物。
裴嵩今天得了點空,才有時間來看看宋穌的情況。
宋穌的臉頰看著圓潤了點,面皮白裡透紅,烏發油光水亮,之前舟車勞頓兩個月的疲憊總算一掃而空,看來還是養的不錯的。
宋穌故作高深,雙頰緊繃顯得過分可愛,“我曾見過裴嵩幼時作的詩,字裡行間溢滿才情,那是個有抱負的少年。”
宋穌講話時候語速並不快,慢條斯理的,要把每一個字都將清楚,嚴肅無比。
宋穌瞥了眼裴嵩,似乎是有惋惜之意,歎息道:“裴嵩,你可認這欺君之罪?”
裴嵩驟然聽見「欺君之罪」四字,有些驚訝,很快反應過來,不由自主的順著宋穌的氣勢,跪下,作無知狀,道:“聖上,奴惶恐……”
宋穌怕裴嵩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專門多解釋了幾句。
“今初識裴嵩,原來,已不是當時盛名滿天下的郎君了。”
裴嵩了然,宋穌這是在懷疑,他是否……名不副實,甚至於是抄襲詩作。
可宋穌這話,真是一下子戳中了裴嵩的難堪點,讓他頓時羞愧難當,腰都抬不起來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宋穌提及,裴嵩都記不得自己也曾有過那樣風光的時刻。而如今,大家自然把這些當成裴嵩的禁忌,無人敢再當著他的面提及。
宋穌語調拿捏得很到位,有幾分煽情,有幾分追憶,同時還摻雜著些同情,“裴嵩,朕曾說久聞大名,並非虛言。”
裴嵩當年是何等驚豔絕才的人物,年僅六歲便開始作詩,加之他的家鄉本來就是狀元郎頻出,更加為他增添了學霸色彩,大江南北談起他都得道一聲神童,若不是年齡所限,他怕是十二三歲就得當狀元郎了。
裴嵩跪在地上,頭埋的很深,一時竟抬不起頭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聽新帝如今一席話,裴嵩如何能不明白,他確實所言非虛,他竟然在那麽早就聽說過裴嵩,且讀過他的詩,甚至,他可能還和同伴們討論過當時的天之驕子裴嵩。
“奴……”
裴嵩一句話剛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