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嵩這般風流俊美、權勢滔天的人物,讓許多少女屢屢春心萌動,誰也不會想到他也會有這樣強硬佔有的一面。
偏偏宋穌性格驕矜卻天真懵懂,如同一張白紙任由塗畫,沒有安全感的他極其需要裴嵩的懷抱。這大概也是他們性格上最般配也是最互補的一點了。
但,宋穌也不想這麽快就負擔起這份感情的責任。
所以他下意識地排斥道:“裴嵩,你若再說下去,以後便不必……”
“聖上被嚇到了?”裴嵩勾起一個牽強的笑,“我知道憑聖上的身份,能賞我一場風月已是恩典,不該再求其他,可……我們到底是身子上的夫妻,在床榻之上,聖上是我的夫君,我也是聖上的夫君,我連這個都不能想一想嗎?”
一邊說,裴嵩一邊摟緊了宋穌,湊近他耳邊輕聲細語,語調曖昧不清。
“聖上其實是喜歡的對吧。我們大可以做一輩子的夫妻,如何?”
宋穌登時惱了,他怎麽能承認下來?他和裴嵩的身份本是水火不容,而裴嵩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宋穌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所以裴嵩能對宋穌能輕飄飄的說著這些調情話。
宋穌覺得裴嵩對自己就是大人物對待養的小寵物一樣,上心是上心,卻也因為認為他是囊中之物。
所以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好像那些許諾就是真的承諾一樣,其實哪有那麽簡單,世上也不會有這麽好的事。而宋穌自然得防守好底線,怎麽能輕易被裴嵩蠱惑呢。
於是宋穌一手抵在裴嵩胸前,不讓他靠近自己,他也別開臉,不讓自己被裴嵩那張欺騙性極強的臉蠱惑了去。
宋穌雙頰緋紅,氣呼呼的喘著氣,“你、你從哪裡學來的,這麽不知廉恥!”
“沒有學,這就是我的真心。”與宋穌的慌亂不同,裴嵩坦然自若,似乎不懼袒露他的心意,“聖上若不信,我也沒法子了。”
而他的語氣竟也依舊那麽軟,溫柔中帶著一點點委屈,仿佛在控訴宋穌是個渣男,居然不相信他的心意。
宋穌微怔,該死,裴嵩這個笑面虎最近是去哪裡進修了嗎,為什麽突然這麽會示弱了?
宋穌忍住心軟的趨勢,強撐著徒有虛表的帝王形象,“你真是……朕不過說你一句急色,就引來你這麽多辯駁,朕說不過,你愛如何便如何吧。”
裴嵩聽出了宋穌的動搖,知曉他是想岔開先前的話題,不過料想此刻也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也就沒繼續追著宋穌問下去了。
“不是我急,而是對著聖上,我總不能故作君子,那也太難了。”裴嵩低頭含住宋穌那截瑩白的耳垂,低笑著說道。
裴嵩這般,宋穌推拒著抵在裴嵩胸前的手也慢慢變了滋味,轉而變成攀附於他。
……
一月後,鄔盛回來了。
剿匪並不是難事,而且隨他一起的還有兩位將軍,他們都是能征善戰之人,這事對他們而言就是小菜一碟,鄔盛說白了就是去蹭軍功的。
一開始將軍們還挺看不起鄔盛的,但是上面的旨意誰敢違抗呢,也隻好讓鄔盛蹭功勞吧。好在鄔盛並沒有真的做吃軟飯的主兒,他積極主動提意見,還親自出手去擒拿土匪頭子,可見鄔盛並非那等紙上談兵之人。
最後鄔盛不但招降了那群土匪流寇,解決了當地縣官頭痛已久的心腹大患,還通過之前的準備工作,招兵買馬募集了一支軍隊,經過訓練之後,這支軍隊儼然成了鄔盛第一批精衛,叫大家歎為觀止,紛紛請教他是如何訓練軍隊的。
所以鄔盛不但沒有得罪兩位將軍,反而還同他們打好了關系,男人之間都是挺慕強的,鄔盛年少氣盛,但又是真的有勇有謀、武功高強,不得不叫人喜愛和佩服。
鄔盛回京當晚就被召進宮了,要覲見聖上。
不過那會兒宋穌其實已經睡下了,裴嵩就睡在他身邊,旨意自然也是裴嵩的命令。
裴嵩先前把鄔盛趕走,無非是擔心鄔盛礙著自己接近宋穌,擔心二人舊情複燃,所以出於情敵心理,裴嵩沒多加思考就把鄔盛給弄走了。
只是沒想到,鄔盛竟然能帶著實打實的軍功回來,看來也不是位庸才。要是讓宋穌知道了,憑他那對鄔盛表哥的仰慕之意,豈不是當即就得把注意力全部放到鄔盛身上去?
裴嵩擔心他這些天來了努力,完全抵不過宋穌和鄔盛之間青梅竹馬的情誼。
所以裴嵩存了點敲打鄔盛的心思,這才專門把他召進來。
“王爺恕罪,聖上剛剛才歇下,王爺不如明日再來?”
鄔盛走到宋穌宮門口,就被太監攔住了,鄔盛詫異的說:“我奉聖上口諭進來,聖上竟然已經睡下了?”
不過鄔盛轉念一想,這也是宋穌能做的出來的事情。想來,宋穌大概是在為那天他的不告而別在鬧別扭、使小性子吧。
“行,那我明日再來。”鄔盛很快便自我想通,不再糾纏。
鄔盛本來是打算走了的,半路上卻聽見幾個宮女太監嚼舌根。
“聖上好可憐,日日被裴公公欺負,連表哥情郎都見不上一面。”
“貴人們的事,咱們就不要多想了。誰叫新帝討裴公公喜愛,才能活下來,否則他在最開始開罪裴公公的時候就……”
“哪裡可憐?他能坐上這個位置,全是依仗裴公公,生來就是天潢貴胄,哪還用得著咱們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