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剖明心意。
容宣聞言手臂一緊,猝不及防將姬凡抱得更緊了。他埋首吻著自己覬覦已久的唇,隻覺心臟一陣狂跳,這輩子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姬凡悶哼一聲,被迫回吻,過了許久才終於把他推開,啞聲斥道:“不要胡鬧……”
車夫還在外面。
系統冷不丁響了一聲:【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79%,請繼續努力哦~】
容宣聞言頓了頓,他看向自己懷裡的男子,終於舍得松開那條腰帶,卻是窸窸窣窣伸手,在對方勁瘦的腰間纏縛了一圈又一圈,笑著低聲道:“還是我替殿下穿吧。”
姬凡閉了閉眼,自然只能由他去。
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旁邊是一座環境清幽的別苑,容母便住在裡面。姬凡胸口仍是有些悶痛,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掀開簾子下車,一轉頭卻見容宣仍坐在裡面不動。
姬凡從沒見過他這麽不緊不慢的人:“還不下來?”
容宣睨著他紅腫的下唇,心中暗自發笑,裝模作樣伸出了一隻手。姬凡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直接把容宣從馬車上拉了下來,聲音淡淡道:“架子還不小。”
語罷轉身走進府門,朝著裡間的主屋走去,容宣見狀隻得跟上。
值夜的丫鬟瞧見姬凡,連忙上前屈膝行禮,喊了一聲“主子”。話音剛落,就聽姬凡問道:“老夫人呢,可歇下了?”
丫鬟不認得容宣,見是名陌生的白衣公子,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頭老老實實答道:“回主子,還未歇息呢。今日大夫來瞧過老夫人了,說是淤毒阻塞,故而眼盲,扎完針,喝上小半年的藥便可恢復了。”
姬凡擺手,示意她退下。
容宣聽見姬凡給容母找了大夫瞧眼疾,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一隻手落在姬凡腰間,把人往懷裡帶了帶,出言調笑道:“你這‘兒媳婦’當的倒是比我這個兒子還盡心。”
姬凡推他:“大庭廣眾,你規矩些。”
容宣蜻蜓點水般在他臉頰處偷吻了一下,這才松開手,轉身進了裡面的主屋。姬凡被他親得一愣,站在原地不由得頓了幾秒。
容夫人正坐在屋內盤佛珠。她眼睛上敷了一層藥,用白紗蒙住,洗淨之前是徹底看不見東西的,耳力不免靈敏了幾分。她聽見外間的動靜,摸索著起身,出聲詢問道:“是姬凡嗎?”
姬凡這才回神,快步進屋,伸手扶住她:“母親,是我。”
容宣原本也想扶,見狀撲了個空,隻得尷尬收回手。
容母不知容宣回來了,輕輕拍了拍姬凡的手:“時候不早,你該早點去歇著才是,看我這個老太婆做什麽。”
她頓了頓,到底又沒忍住問道:“你這幾日上街,可打聽到宣兒他們的消息了?”
姬凡沒說話,把她扶到位置上坐下。然後伸手把容宣拉過來,將他的手塞到容母手中,出聲反問道:“您可認得出他是誰?”
容母一怔。
容宣順勢叫了她一聲:“娘,是我。”
容母指尖力道一緊,立刻在半空中摸索著尋到容宣的臉,發現果不其然真的是他,頓時又驚又喜:“宣兒,你可算回來了,那你爹呢?你……你爹呢?”
她手在抖,不知是在怕什麽。
容宣握緊她的手,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娘,你放心,爹從裡面逃出來了,現如今喬裝打扮,就在客棧裡等著,一切安好。”
容母對於容正青的武功自然有數,聽聞他從大牢裡逃出來,心中悄然松了口氣,隨即又是一緊:“他不會被人給發現吧?”
容宣搖頭。逃獄雖是大事,但到底也只是逃了一個末流小官,刑部犯不上大張旗鼓的去捉拿。除了最開始的幾天風聲較緊,現在已經沒什麽動靜了:“放心吧,發現不了的。”
容母總惦記著容正青身上的官司,這幾日提心吊膽,實在是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如今心中巨石落下,神經也終於松緩了幾分。她摸索著握住姬凡的手,對容宣道:“你不在的這段時日,都是姬凡在照顧我,現如今咱們終於團聚,真是菩薩保佑。”
他們三人的手疊在一起,像極了一家人。
姬凡當著容母的面,難免尷尬,不著痕跡想抽回手,卻被容宣緊緊攥住,掙脫不開。
姬凡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快松開。
容宣看也不看他,唇角微勾,眼中不著痕跡閃過一抹笑意。
容母握著他們的手,不知是不是察覺到這一場私下“官司”,身形頓了頓。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沒有說,靜默一瞬,最後輕輕拍了拍他們二人交疊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娘瞧見你們平平安安的也就放心了。時辰不早,都回去睡吧,我也要歇下了,明日再見你爹。”
語罷輕聲催促道:“回去吧。”
容宣和姬凡見狀也不敢打擾她休息,只能叮囑幾句,然後退出了屋子。
庭院中夜色朦朧,淺淡的月光落在鵝卵石路上,瑩瑩發亮。姬凡負手步下台階,忽然出聲道:“明日把你父親接過來吧。”
容宣不明所以:“嗯?”
姬凡皺眉看了他一眼:“怎麽,難道你想把你娘接到那個破爛客棧裡去住著?”
言外之意,竟是要將這座別苑送給他們。
容宣聞言嘶了一聲,心想不愧是一國太子,出手就是大方,卻搖頭拒絕了:“那可不成,傳出去我豈不是成了小白臉,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