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
“那問題就來了。我們都處在人生的關鍵時期,哪有時間了解彼此?”
聽到唐納老生常談的話,盧語心不耐煩地撓了撓耳朵,示意自己都聽出老繭了,“少來這套!我可打聽過了,你很‘閑’,可別跟我說你沒時間。”
居然連他很閑都知道?
看來這女生了解他的程度,比他了解對方的,要深得多。
“雖然我有很多時間,這不代表,我必須和你談戀愛。”唐納乾脆利落地拒絕。
少女反而更有興致了,“嗯?我可聽說你很溫柔,怎麽拒絕起我來這麽不客氣?”
“因為我嘗試過後,發現溫柔的方式只會讓你誤以為我們還有可能。既然如此,更高級別的溫柔,就是對你殘忍一些。”唐納頷首示意,準備離開,“盧同學,好好學習。我先回去了。”
他剛轉身往教室方向走幾步,就聽見盧語心在他背後爽朗地大叫——
“唐納,我不會放棄的哦!”
像極了少女漫畫中,陽光又堅定的少女。
唐納聽了,一蹙眉,頭也沒回,喊道——
“趕緊放棄。”
像極了王道漫畫中,嫌棄熱血主角的反派。
……
唐納回到教室之後,毫不意外地,班上的同學們一窩蜂湧了過來。
“納哥納哥,怎麽樣怎麽樣?”
“班長班長,答應沒答應沒?”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八卦著後續,一雙雙憧憬的目光仿佛是新聞發布會上,等待當事人回應以完成kpi的記者一樣。
面對這“求知若渴”的同窗們……
唐納心狠手辣,“作業寫完了?那我找老師過來給大家講講卷子?”
“散了吧散了吧。”
“啊,今天天氣真好!”
“我數學卷子還有七張沒寫完呢!”
“可惡,我物理最後一道大題死活解不出來……”
大多數同學會配合著“狐假虎威”的小班長,自說自話回到座位上。
而剩下幾個跟唐納關系比較鐵的男生,則沒有那麽好對付。
幾個男生有的環抱、有的抓手腳,一下就把身型稍顯纖細的唐納控制住了——
“咱還能被拿捏住了?不行,給他點顏色瞧瞧!”
“顏色?”有個男生開始扒別人的外套,“來,班長,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
“你們!”唐納掙扎的同時,還不忘了壓低聲音,“別鬧了!不要影響其他同學自習!”
“瞧瞧我們納哥,多善解人意!我都舍不得動手了!”
“所以,納哥你可要憋住!兄弟們,上!抓他癢!”
“哈哈哈哈哈……”
幾乎是腰間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唐納就爆笑出聲。
他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努力憋笑,既怕無意間發狠踹疼了同學們,又怕笑聲太大吵到自習的人,便一直收著力憋著勁。
“招不招?那女生後來怎麽樣了?從實招來!”
“我們要不要改口,是不是該叫納嫂了?說!”
男生們嘴上威脅,手上卻鬧著玩似的勾人家敏感的位置。
唐納一直憋著,憋狠了都開始臉發紅、眼含淚,呼吸急促起來。
幾聲實在憋不住的笑聲因為氣流直衝,被虛化得宛如歎息。
他抽著氣喘著,像極了被欺負哭的孩子,無助地顫抖著“啜泣”著。
“不行!把我的糖糖放那兒!都別動我的糖糖!”
同桌狗哥實在看不下去,咆哮著衝過去,開始扒拉人群。
這幫男生誇張的反應,逗笑了班上許多坐在位置上的同學。
大夥兒也不急著寫作業,都回頭對著教室後邊,笑著看他們幾個玩鬧。
青春期的少年,連打打鬧鬧,都是快活的。
尤其是高三的學生,大多數時候,青春的底色,都是卷子和作業的白紙黑字。
難得有一段可以撒潑打滾的空閑,都是額外珍貴的,都是要肆意宣泄的。
視線中心的他們又跳又鬧,格外愜意。
而視線構成的人們,只是看著他們,也會被感染般快樂起來。
因為有些人的存在,就是這麽的神奇。
會讓人忍不住注目在他身上,會讓很多人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也會……
讓很多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忍不住嘴角帶笑。
鬧過之後,狗哥把“奄奄一息”的唐納抱在懷裡,浮誇地哭嚎著:
“糖糖啊!是你的同桌來晚了!是我對不起你……”
唐納把頭靠在狗哥的肩側,他剛從瘋狂的“撓癢癢轟炸”中幸存,劫後余生地抽著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虛弱地抬手拍同桌的後背,以示安撫。
他呼吸還沒調整好,淚眼還朦朧著,目光渙散著隨意投往教室裡的某個方向。
接著,他突然看向後排竹馬的座位——
果見莫黎還坐在位置上。
但此時,莫黎側身向外面對後方,似乎隨時會起身趕往這邊來支援。
只不過狗哥護得及時,沒有給竹馬留有表現的余地。
唐納注意到,對方手裡還握著一支筆,好像太過著急,都忘了先安置好手中的東西。
可戰局來得匆去得快,莫黎才轉過身來,男生們就散去了。
留下原地一對扮演“苦命鴛鴦”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