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嗯’一聲,饒有趣味的打量他,直白的說:“玩家?”
對方僵了片刻,坐在對面的下鋪位置,有些激動的說:“你們也是?”
“是。”江煦回答。
“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就我一個人呢,真是嚇死我了。”像松了口氣,艾正青拍了拍胸脯。
“一般情況下不會只有一個玩家的,那樣失敗的概率太高了,除非系統高看了我們。”江煦說。
艾正青還想再多說些什麽,就被人推了推。態度極其的差勁。
“這我的地方,你小子起開。”
三人齊刷刷的抬頭,面前這位看上去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大媽,體型有些胖,顯得臃腫富態,看上去有些邋遢,因為她剛一坐下,就支著一條腿踩在床鋪上,還沒脫鞋。
江煦不由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床,對睡在這張床上的反感情緒更加的重了。
艾正青被擠開,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季淮往江煦這頭擠了擠,讓開了一小處的位置來,拍了拍床墊子,大方的說:“坐這吧。”
江煦心想,這人臉皮也是夠厚的,坐著自己的床,還請別人也坐。但最後江煦也沒說什麽。
這床本來就小,要是坐三個人就實在是有些擠了,艾正青本想說坐過道的那個位置也可以,可他不好意思拒絕季淮,便應下了。
同時,列車緩緩駛動,平穩的前進著,不知向何處出發。
出了車站,就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列車不停地過山洞,一下明一下暗的,江煦能從玻璃窗戶上看見自己的身影。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山洞的數量就減少了起來,窗外能看見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和大廈,但因為離得太遠,所以看起來反而有些矮小。
突然之間沉默了下來,沒人開口說話。坐車容易讓人犯困,對面下鋪的大媽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一個勁的打哈欠,實在忍不住了就躺了下去。
“原來你們在這啊,我和見霜在10號床。”陶衍特意來找兩人,確定下彼此之間的位置,也好有所照應。
“這個也是玩家?”艾正青問。
江煦答:“是。”
陶衍看著擠在一張床上坐著的三人,心裡了然,主動伸出手示好:“你好,我叫陶衍,我和他們是朋友。”
艾正青起身禮貌的握了回去。
陶衍沒位置坐了,隻好坐在過道邊上的折疊座椅上,和他們分享自己得知的信息:“這次的玩家好像還挺多的,我那周圍一圈都是玩家。”
江煦聞聲抬頭:“怎麽說?”
陶衍繼續說:“我本來是想和見霜討論一會兒關於出去的事,可我對鋪的三個大哥一聽這件事就激動的加入了討論,這才得知他們幾個也是玩家,大概是討論的聲音太大了,隔壁床的也自爆了家門。”
“那照這樣看,玩家的確是不少。”季淮喃喃,他皺眉,“這個世界還真是有點不一樣啊。”
坐在邊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的艾正青惴惴不安,有些擔心又有些害怕。
江煦重新摸出那張火車票,上面只寫了出發時間,沒有到達的時間,難道要一直坐下去?他叫住了陶衍:“你的車票我看看。”
陶衍二話不說便將車票掏出來遞給了江煦。
江煦將兩張車票進行對比,除了床位信息是不一樣的,其他的並沒什麽差別,連左下角的車票價格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們的好像不太一樣啊。”艾正青說。
江煦抬頭,問:“我看看?”
艾正青把車票拿出來攥在手上,捏著車票的一角。兩張車票的價格不一樣,艾正青的這張車票價格更低一些,按常理來說是因為距離更短所以價格才會更低。
這時,列車員過來例行檢票,江煦將車票遞給他,列車員用檢票鉗在車票上剪下一個小小的缺口,作為上車到下車之間的憑證。
江煦問:“你好,我忘記買的這班車次是什麽時候到站的,你能幫我查一下嗎?”
列車員斜眼瞄了他一眼,有些不厭其煩:“現在的人都什麽記性啊?自己買的車票還能忘記到站時間,這樣了還出什麽門啊?在家待著算了……”
列車員忍不住咂舌,但還是幫江煦察看了車票信息:“14號下午兩點三十二分到站。”
“謝謝。”江煦說。
列車員正要到下一個床位檢票,艾正青不好意思的向他詢問自己的車次信息。他呵呵笑著,能看出來列車員極度的煩躁,但也別不好意思職責旅客,隻好耐著性子回答了:“13號上午十點二十分。”
“謝謝啊。”
“現在是幾號?”江煦問。
艾正青往過道上冒出顆腦袋,看著盡頭兩節車廂交接處的上方顯示的LED屏上閃過的時間:“11號下午四點三十九分。”
季淮有些抱怨:“這還得在車上待三天左右,什麽地方要坐這麽久的車。”
正常的出行的確不會需要坐這麽久的車,可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出行,就算坐上十天半個月江煦也不會覺得有哪裡奇怪。
為了檢票陶衍跑回去了,對面的大媽檢票完又躺了下去,現在已經睡得打鼾,沒了話說的幾個人又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目的的旅行除了興奮和好奇以外也有可能是無聊與死寂。
過了下午五點半,窗外的天開始變色,從天藍色漸漸轉變為暗藍色,景色開始變得逐漸模糊起來,能從玻璃上看得清晰的畫面只有車廂內的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