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衍聞聲回過頭來,見到來人後‘蹭’地坐了起來,語氣裡有些著急和擔心:“你倆跑哪去了?我剛去你們床找你們發現你們根本不在,問那大媽她也不理我。”
季淮支著欄杆,另一手舉起,手中拎著兩盒剛打包回來的飯,不客氣的往陶衍懷裡一推:“給你倆找飯去了。”
陶衍一摸,居然還是熱乎的,飯菜味十分誘人,聞著就讓人饑腸轆轆:“你哪弄來的?你不會是給人賣藝換來的吧……”
“賣什麽藝,我還賣身呢。”季淮敲他腦袋,敲得他天靈蓋疼。
陶衍抱著腦袋嗷嗷叫,吐槽道:“你賣身也不一定有人會買啊,還不如賣藝來得靠譜些。”
“可以啊陶衍,現在都會回擊了,你以前可不敢,現在膽子漸增啊。”季淮拖腔帶調的說。
江煦看不下去,打岔道:“先吃飯吧,等會就涼了。”
陶衍見勢忙跟著附和:“就是啊,見霜一姑娘家,餓壞了怎麽辦。”
陶衍趕緊遞給徐見霜一份盒飯,徐見霜對季淮道了聲謝,季淮也不好再繼續開玩笑。
不過季淮和江煦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很有反客為主的樣子,季淮很是自然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陶衍邊上,陶衍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吃兩口飯就得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而江煦掰著過道上的折疊椅坐下,支著腦袋看窗外的風景,現在的天氣非常好,天空看不見一朵飄著的白雲,只是一大片的藍,但是這個顏色看著太假了,一點也不自然,像油漆調和出來的顏色。
看來系統還不健全,對於這種遊戲場景的設計還沒到完美無缺的地步,特別是遠處的建築物,已經虛到沒有邊際,糊成了一大塊。
這種沒人說話的時刻,總是泛著一股奇妙的氛圍感,就好像大家心裡都在憋著什麽事。
唯一一個沒心事的估計就是季淮了,翹著個腿悠哉悠哉地來回晃,嘴噘成一個小‘o’,輕輕吹著口哨,像是在哼什麽不著調的歌曲。
對面的三個大哥排排坐,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且沒有可討論的話題,每一個人都各自尋了一個地方盯著發呆,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眨一下眼睛,連眼珠子都不帶轉悠一下,季淮心裡暗自佩服。
“見霜,你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那你吃肉,我吃菜。”
“……”季淮偷偷瞥一眼正在吃飯的兩人。
有必要嗎,吃個飯都要膩歪成這樣,一個菜夾來夾去的,口水都能拉絲了。
季淮撇著嘴,不悅的轉回了頭。被迫啃了一嘴狗糧的季淮沒忍住,腿上晃悠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許多,一個不小心踢在了對面大哥的膝蓋上。
兩人沉默對視了兩秒。
這兩秒裡季淮在想:對方的這位大哥肌肉如此飽滿,看來沒少鍛煉,力氣肯定不小;長相並不和藹,都說面由心生,估計脾氣也不怎麽好;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下五條,看來經常受傷,是個練家子;坐在他邊上的另外兩位大哥比他還要來得身強體壯,真要發生什麽,很明顯是對方處於上風。
嗯,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他暫時打不過。
季淮露出一貫的假笑,忙彎下腰,伸手拍了拍大哥褲子上的灰,態度相當的誠懇:“不好意思啊大哥,不小心勁使大了。”
大哥也客氣的假笑著:“沒事,又不是什麽大事。”
聽到動靜的陶衍轉過頭,擺擺手:“這幾個大哥人都很好的,肯定不會和你斤斤計較這些事的。”
“大哥你人的確是真好啊,我這朋友不止是第一次這樣誇你們了。”季淮拍了半天也拍不掉那褲子上的灰,也不知道這褲子是什麽材質做的,這麽不抗髒,“大哥你們在哪下車啊?”
這位被弄髒褲子的大哥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坐在裡側的黑背心大哥搶先開了口:“車票上又沒寫到站的地點,我們怎麽會知道。”
反應挺快。
季淮笑著點點頭:“好像也是這麽個理啊,可這車票信息不是可以找列車員查詢的麽,大哥們沒去問問看?”
黑背心的大哥繼續說:“我們不太了解這個,那等會我們去問問看。”
“對啊大哥,最好去問問看。”陶衍吃著飯還不忘好心的提醒一句。
雖然對方已經說了沒事,可季淮還在繼續拍著大哥的膝蓋,仿佛那灰是塊黏在腿上的口香糖,甩都甩不掉。大哥伸出手來推搡著他:“不用拍了,已經乾淨了。”
“哪乾淨了?我看這還挺髒的。”看這樣子,季淮勢必要把這灰給拍乾淨了,彎著腰太累了,他乾脆蹲下身來。
大哥哪能承受得起,嚇得忙站直了身體。
“兄弟,就一小塊灰而已,真不用你這麽費心擦。”
季淮抬著頭,一本正經的說:“大哥你這一看就不是愛乾淨的人,所以才會放任它髒著,這要是真愛乾淨的,肯定會想辦法給弄乾淨,不然怎麽樣都不舒服,對吧,阿煦?”
江煦:“對……”
大哥面上寫滿了抗拒:“你說得那是有潔癖的人,那我也不是這類的人啊。”
季淮緊攥著他褲子,誓死不放手,放聲說:“我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季淮的這一舉動實在是很不對勁,大哥自然也看出來了,所以要去掰開他的手,可季淮拽著褲子寧死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