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鬼使神差的想摸一把,只是摸一下,好朋友之間這麽做也挺正常的,應該不會怎麽樣吧……
季淮抬眼偷瞄江煦一眼,手指像條吐著信子的小蛇往前探著,他突然扭轉了想法,不想摸了。而是把小手指伸在江煦指尖落下的位置。
江煦壓根就沒發現指尖觸碰的質感變了,來回點著季淮的小手指他都沒發現。
季淮沒忍住捂著嘴偷笑。指尖每落一下,就像敲在季淮的心尖上,一下接一下,明明幾乎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可季淮卻覺得如此擲地有聲。
季淮霎得反應過來,擲地有聲的不是江煦的敲擊,而是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他忽地沉迷這種惡作劇,希望這個小小的玩笑永遠都不要被發現。
江煦的手指忽然停在半空之中,季淮以為是他又有了什麽思路,便靜靜等待著它再一次落下。可左右等了許久都不見江煦指尖落下,什麽問題這麽難?
季淮抬起眼,卻對上了江煦投來的目光,他淡聲說:“你幹什麽?”
季淮直起了身,忙收回了手,像暗戀中的少女被喜歡的人點破,有些窘迫和尷尬,但季淮臉皮厚,絲毫不覺得尷尬,他選擇用笑來掩飾:“哦,沒什麽,我沒事乾找些樂子。”
江煦收回了手,他站起身,坐了一下午的腰背有些發酸,他抻了抻脖子。
“有想到什麽嗎?”季淮問。
“沒有。”江煦略感失望,他又說,“我們得先想想怎麽躲過今晚。”
窗外的樹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如同鬼魅觸手,灑下來的月光如一層白霜,使本就婆娑的殘枝看起來詭異荒誕,像是在預示著些什麽。
四個人約定好在就餐車廂見面,就‘今晚該怎麽辦’這個問題進行討論分析。
江煦問:“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三個大哥做了什麽?”
陶衍和徐見霜努力回想了一番,覺得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除了上廁所和抽煙以外,其他的時間一直都待在床鋪上。
陶衍搖了搖頭。
徐見霜又說:“不對,還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她細細回想每一個細節,大致複述:“前兩天,他們總是一副笑臉,想辦法哄騙我們倆,執意要和我們交換車票,但都被我們找各種理由給拒絕了。可昨天卻突然沒再這樣做了,很顯然是找到了別的方法。”
江煦說:“那他們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嗎?”
她說:“他們昨晚不在自己的床上。”
江煦頓時心生疑竇:“什麽叫不在自己的床上,夜間還能隨意走動麽。”
“見霜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是不在,後半夜還特意觀察了一段時間,他們的確是沒回來,後來抵不住困意就睡著了,再睜開眼時就看見他們三人躺在床上了。”陶衍完整的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四個人陷入無止境的沉思。
“如果我們想不出個什麽法子來,是不是也要學著那個艾正青一樣開外掛了?”陶衍覺得有股憂傷潛入心底,難道真的就走投無路了麽,非得用這個方法。
“我們是不是可以——”季淮拖著長長的音調,慢悠悠的說,“扮成列車員的模樣。”
“這算是以毒攻毒嗎?可是車票在我們身上,就算男扮女裝、美人扮醜鬼,他也認得出咱們。”陶衍覺得這個方法不行,他看向江煦,“我說得對吧?江煦。”
“對。”江煦答。
“你看,連江煦都不……”
“但我覺得可以一試。”江煦又說。
“……”陶衍默默把後半句噎了回去。
列車員有自己專門休息的地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2號車廂,江煦等人穿過一節節的車廂,在兩節車廂交接的地方站著往裡窺看,有幾分見不得人的模樣。
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絕大多數的列車員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只有少部分的工作人員在這節車廂裡。列車員休息的地方自然也是臥鋪,只不過隔著層層的牆擋著,具體有多少人就說不清了。
偷偷摸進去應該能偷幾件工作裝出來。徐見霜在這放哨,三個男人溜進去。
第一間床位並沒有看見有人的存在,江煦沒找到工作服,連影子都沒見著,隻好摸到第二間去,一轉彎,就見一位女列車員背對著他們打電話,幾個人想著去隔壁的床位再看看,誰知道那列車員突然轉過了身。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直到電話聽筒傳來那頭的聲音,列車員才反應過來,惶恐的想要大喊。
三人齊齊一個箭步,陶衍是想要和她解釋說明情況的,季淮是想要捂她嘴的,只有江煦一揮手,手背斜著往人脖子上砍了下去。列車員頃刻間便昏迷倒地,不省人事。
“……江煦,你也太殘忍了,對方可是個女孩。”陶衍憤憤。
江煦也很無奈,他下意識的就這麽做了,根本來不及去細想那麽多,他輕聲說:“先把她抬床上去吧。”
兩人合力把列車員抬到下鋪的床位上,江煦彎下腰時突然看見了塞在床底下的皮箱,他把皮箱給拖了出來,拉鏈沒拉一掀就能打開,裡面放著的都是些男裝,江煦隨手一翻,便找到了幾身工作服。
三人頓時喜形於色,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多不少,正好四套,只不過都是男工作服,但也可以了。三人把東西洗劫一空,撒手就要走人,過道又傳來人聲,聽聲音應該是女孩的,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