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這不是鬧著玩的嘛!”
有幾個人大聲喊著。
不被相信屬實正常,但凡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輕而易舉的去選擇相信一個陌生人。季淮又換了一種說法:“我相信一定有人發現了,死亡的條件是次日要下車的人,除非你能每一次都躲過去,否則就死。而就算躲過去了,之後的每一次都會陷入一種無限的循環之中去。”
“你說得很對,可那又怎麽樣呢?只要人還在車上,就起碼還有尋找機會的可能,可只要下車了,就再也上不來了。”有人反駁道。
季淮打了個響指:“你說得也很有道理,我們之前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結果顯然易見,就是沒有任何的結果。我問問你們,找到出去的‘門’了嗎?而這期間的吃飯所需的費用是一點都沒有吧,餓了多久了?到時候遇上什麽危險還有力氣跑嗎?再餓的時間長一點就死了吧?”
頓時無人再做反駁。
季淮趁熱打鐵,加大攻勢:“我知道大家都有著很強的警惕心,但大家有沒有想過,遊戲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呢?它知道大家一直以來都把遊戲這個東西看作一項十分困難的闖關,所以它總是會設下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增加難度。
“出於一種慣性,大家依然把這一次的遊戲當作一種困難模式,但實際上它其實是簡單模式。它考驗的是一種真正的變通,又或許是一種勇氣,有沒有敢於打破現有思維的局限。”
“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下車了?”有人說。
“對。當然你要是信不過我也可以留在車上,有誰想要一起下車的都可以過來找我們報名,我們為大家集體補票,這麽做也是為了增加成功的概率。”季淮大聲說道。
“我要補票。”
江煦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居然是陶衍對鋪的其中一位穿著黑色背心的大哥,但他想要補票這件事江煦覺得並不意外,大哥是個聰明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裡頭十分的清楚。
“看見沒,這就是有智慧的人。”季淮揚聲說。
有了一個好的開頭,接下來就會有更多的人答應,讚同的聲音便逐漸的蓋過了反對。相比於季淮的開心,江煦更多的是擔憂,他實在想不出今晚會是一個什麽場面。
江煦對著眾人交代了幾句,隨後便和季淮去補票了,最近的下車時間點就是過了零點後的那一班,這也意味著大家要有足夠的精神,千萬不能打馬虎眼,況且人一多就會亂,組織起來總有人不聽勸。
天一黑,人心就該變得惶惶,可今晚不同,大家居然很興奮,仿佛是勝利的前兆,連話都不由得變多了起來。
也對,畢竟一百個人對抗一個人,勝率顯而易見。
“你們看,我這裝備怎麽樣?”陶衍戴著紅色的拳擊手套在半空中揮了幾下,作勢吼了幾句。
“你從哪搞來的這些玩意?”季淮顛了顛昨晚從陶衍那搶來的兩根棒球棍,覺得挺稱手的,今晚可以再次利用。
“最末尾的車廂那有個列車員休息的房間,裡面放了很多這種東西,從那拿的。”陶衍說。
“你臉不疼了?”江煦看他活潑亂跳的模樣,順嘴問了一句。
“疼啊,”像是反應過來,陶衍捂著臉嗷嗷叫了兩聲,“怎麽不疼,說真的江煦,你這一拳是真的狠啊,像是下了死手,不過我居然沒暈過去,這是不是說明我也挺強的。”
季淮說:“是挺強,命夠硬的。”
江煦的確是下了死手去的,不過那是在夢裡,現實受到了局限,十成的力打了一半的折扣。
時間就那麽在說說笑笑中流逝了過去,陶衍甚至放松到熄了燈後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十點,他擔心徐見霜一個人,於是趕緊跑回去了。
大媽有些打抖索,她輕聲說:“你們拿了我的錢可一定要保護我安全啊。”
江煦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好。”
之後便再無交談。江煦靠著床沿的位置站著,閉著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聽覺上。不知怎麽的,自從入夜以後就格外的安靜,這讓他突然想起今早上做到的後半段的夢。
江煦在心裡默默掐著秒表,臨近零點時分時,終於有了動靜。
他睜開眼,過道的地上投過來一道影子,被拉的無限長。不過這影子不像是人……不對,應該說,是由好幾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後形成的效果。
江煦心裡猛地一驚。
隨即他回頭與季淮打了個照面,兩人一對視,季淮心裡也了然,這種結果顯然是意料之外,誰也沒想到會這樣。
對方已經往這逼近了,來不及有那麽多的思考,江煦隨手一抓,揪著大媽的領子往過道相反的方向一丟,大聲吼道:“跑!”
大媽差點腿一軟倒下去,不過求生的本能救了她,她跌跌撞撞的跑走。
也正是因為這一聲,驚動了車廂內的所有人,隻停滯了那麽短短的一瞬,便‘轟’地一聲亂了起來,大家急忙下床往另一頭跑去。
季淮抓起被子,腰肢發力,白被褥像一張大餅似的朝列車員們飛過去撲到他們的身上,發了瘋似的拿斧頭把被褥砍地七零八碎。
江煦手抓著上床的扶梯,抬起長腿借力向前踹去,正好踹中最前頭的那位列車員,這一腳力氣極大,再加上他腿部力量本就大,第一個列車員沒站穩往後仰去,後面的一排像多米諾骨牌般一個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