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這女人她克夫啊。”
這是哪門子的封建思想,還是哪個算命的忽悠人,這怎麽不說是她丈夫本就命短。
一圈人悄摸摸的移著屁股低下的門板凳,漸漸圍成一個圈,包著老婦人,像村口聚在一起討論八卦嚼舌根的大爺大媽。
“怎麽說?”婷婷問。
老婦人彎下腰,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說:“查爾以前結過婚,她丈夫長得那叫一個俊。”
說著,還嘖嘖幾聲似乎有些惋歎,“查爾長得當然也好看,兩人般配得很,天仙配牛郎,天造地設的一對人人都羨慕,誰都渴望成為他們那樣的鴛鴦。
“查爾結婚不久還懷孕了,那可真是喜上加喜。”
聽她這麽一說,查爾以前不是這樣的,那為什麽會走到如今這地步。
婷婷又問:“然後呢?”
“然後?”老婦人表情驟變,語氣激奮:“然後就流產了。”
“流產了?”小甜略感可惜,自顧自的說:“真可惜,雖然還沒出生,但那也是一條生命啊,小孩子多可愛啊,我最喜歡小孩子了。”
許許拍拍她的背。
“怎麽流產的?”江煦倍感疑問。
“誰知道她怎麽搞的,那麽大一個人了還能流產,這還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沒兩個月,她丈夫就死了,哎呦死得那就一個慘啊,血肉模糊,都看不出哪是哪,看樣子是被人剔骨削肉了。”
聽她一番形容,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後背抖索起雞皮疙瘩。
剔骨血肉,這不和古時的凌遲一個路子?
“誰殺的?”江煦緊緊追問,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老婦人一怕大腿,“肯定是她自己乾的,大家私底下都這樣說。以前算命的就說她克夫,命不好,將來必定會連累家人,大家一開始都還不信,這不一一應驗了嘛。”
依照他那個死法,明顯是他人所殺,揪出殺人犯比傳謠言來得的踏實,怎麽沒一個人找犯人?這裡又與世隔絕,如果和殺人犯共主一個屋簷,豈不是一件人心惶惶的事。
老婦人繼續說:“我說,他那丈夫肯定就是她殺的,丈夫前腳剛走,後腳就和別的男人搞到一張床上去了,這明顯就是為了正大光明的勾搭其他男人。”
“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吧,”季淮打斷,兀自說道,“既然她這麽想做情婦,為什麽還要結婚,又為什麽還要生子?”
方豪喃喃:“這世界上的事可說不準,萬一結婚前想著百年好合、一生一世一雙人,而結婚後忽然羨慕別的碗裡的飯怎麽辦啊?”
他說得也有理,季淮啞口無聲,惡狠狠覷他一眼,心想,怎麽一個戰隊的還幫別人說話。
門簾‘刷’的被人拉開,發出嘩嘩的聲音,查爾走了進來。
嚼完舌根,老婦人就抓緊時間閃人,明明腿腳不便卻還是一溜煙走開了。
查爾坐在長椅上,背挺得很直,腰窩下的翹臀十分有型。此刻正拿著鏡子塗抹口紅,經過潤色後嘴唇顯得□□。
幾人悄悄看她,卻沒料到她忽然轉過頭,視線越過三個女生,停留在三個男人間左右徘徊。
季淮略有不適的移開目光,和江煦對上了眼,朝他笑笑,江煦卻翻一個白眼。
查爾隻好鎖定方豪。
方豪也不回避眼神,她看他,他看她。
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心尖癢癢,像小貓爪子輕輕撓,酥麻得很。
“你笑什麽?”季淮輕輕推他。
“啊?”方豪回過神,“我笑了嗎?”
“笑開了花。”
方豪抹了抹嘴:“沒有吧。”
江煦瞥他一眼,覺得不對勁,叫他別盯著人家看。
“其實我覺得,查爾應該不像婆婆口中說得那樣。”方豪忽然說。
季淮問:“那你覺得她應該是哪樣?”
“就是普通的女孩,像剛戀愛時的小姑娘,美麗、害羞、惹人憐惜疼愛。”說著,他嘿嘿笑。
“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方豪還在笑,似暗戀中的人,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抑製不住喜悅。
季淮沒說話,回頭看一眼江煦,江煦也發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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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方豪還在看那本言情小說,江煦悄悄觀察著他。
昨天方豪看這本書的時候還興致缺缺,一邊看一邊罵罵咧咧的吐槽裡面的低齡情節,而今天看的倒是津津有味,惹得江煦都想討來看看。
“睡了。”江煦一把拍上開關,燈忽地就滅了。
“啊,好。”方豪還想再看,隻好到此為止,將書放在床頭,和著衣服躺下。
江煦半睜著眼,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打在眸上,映著幽幽的光。
方豪悉悉索索的來回不停翻身,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比昨天夜裡的動靜還要大。江煦扔了個枕頭過去,軟綿綿的砸在他身上。
無濟於事,方豪不僅沒有停下來,甚至動靜越來越大。
江煦有些怒不可遏,低聲呵斥:“還睡不睡?蛆都沒你在床上扭得勤快。”
後半句他噎了回去。
方豪半坐起身,猛地掀開被子,抱著頭粗喘著氣:“我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他扯了扯領子,江煦看得出來他那不是熱,是躁動。
體內憋著火,需要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