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臥身形差點晃動。
言若像無辜又邪惡的妖精,在蔣臥耳邊低語,“哥哥,快做飯啊,我餓了。”
蔣臥睜開眼,低著頭繼續料理食材,但他無法移動過大的距離,到要炒菜的時候,蔣臥抬起汗濕的額頭,看向言若。
言若對他笑了笑。
蔣臥將整個電磁爐連帶著鍋一起搬到了手邊,這個動作可太不優雅了,有失禮儀。
言若大笑出聲,蔣臥幾條細碎的發絲汗濕,略微有些難堪,他低聲道歉,“抱歉,少爺。”
言若的腳還在調皮的亂動,就在蔣臥的白色圍裙下面。
一頓飯做的,極考驗蔣臥的定力和耐力,好幾次都差點沒掌握住火候。
言若就坐在一邊,天真不諳世事,小少爺一樣,也不怕油煙味沾到身上,他甚至還陪著蔣臥說話。
蔣臥答的艱難極了。
準備飯後水果時,言若終於玩夠了,褪掉了長襪,直接用腳掌去踩。
蔣臥的刀偏了一厘米,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瞬時,鮮血流了出來。
蔣臥的表情幾乎接近痛苦,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他看起來那麽可憐無助。
像條不會咬人的狗。
言若把長襪塞進了蔣臥胸口的口袋,那裡本來放著手工繡製的手帕。
“哥哥,不要跟女人結婚,不要看她們,好嗎?”
“你是我的禮物,我一個人的。”
言若知道,蔣臥曾經是個直男,他不喜歡男人,是他,親手把他的哥哥,掰彎的。
言若把蔣臥受傷的手指放進嘴裡,omega的唾液同樣可以起到治愈作用,但他肯定不只是為了給蔣臥止血的。
言若吐出手指,嘴唇豔的像花,他親吻著蔣臥,並未閉上眼睛。
言若看著他的哥哥似乎還停留在那幾秒鍾的痛苦或禁忌的歡愉裡,快樂地笑了,“哥哥,你臉紅了。”
難得一見,蔣臥的臉紅,可不容易見到。
這天的午餐前半段時間是言若自己吃的,因為蔣臥回去換衣服了,似乎還衝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發梢還滴著水珠。
蔣臥立在餐桌邊,久久地半彎腰致歉,“工作時間失禮了,請少爺責罰。”
言若拿起一顆草莓,塞進了蔣臥嘴裡,“好啊,那就罰哥哥晚上跟我一起睡吧。”
“你那張床太小了,我睡的不舒服。”
蔣臥本想說下人睡在主人的房間裡不合規矩,沒想到言若的下一句說的是,“所以我們去地下室吧。”
“我很喜歡那件地下室,那是我為哥哥布置的喔。”
蔣臥吞咽下草莓,才將手放在左胸前,“好的,少爺。”
如果沒有那顆草莓就更有管家紳士禮儀了。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多七天了,言若連一張卷子也沒做,他整日跟蔣臥玩,不是在鋼琴室,就是在別墅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蔣臥就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身體的本能,他只能在晚上整夜的睡不著,檢討、悔恨自己。
然而等到了下次,他還是會跟著言若的節奏走。
完全沒有辦法。
他怎麽會看不到言若的變化,如果說發情期前的言若,還像個剛被錯誤的教導了青愛,不懂得兩者的區別,身體裡還保留著一半的純真,那現在,蔣臥知道。
言若的純真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越來越的肆無忌憚,隨意,並且熟練,甚至有很多次,蔣臥都在言若身上感覺到了失控的陰暗。
他乖戾、情緒無常。
言若很像原書裡的反派了。
他在重新走上那條路。
當著蔣臥的面。
可順著言若變成今天這樣的這條線,來到起點,那裡明晃晃的,寫著幾個大字:是他造成的。
蔣臥的自我厭棄已經到了只要閉上眼,就會深深地被這股情緒包圍,入睡都不安寧。
尤其言若躺在他身邊時。
言若似乎察覺到了,這晚他拿了個黑色的眼罩,給蔣臥戴上,聲音像天使一樣,可誰又能想到,這個天使的內裡,已經黑了呢。
“哥哥,睡吧,如果不想睡的話,我們可以玩玩別的。”
蔣臥強迫自己的肌肉放松,呼吸平緩,“少爺,晚安。”
言若側躺在蔣臥身邊,他懶懶地撐著下巴,眼裡滿是愉悅的惡意,卻用很關心憂愁的聲音說:“哥哥是不是白天太累了啊,真不用再雇傭一個人嗎?”
蔣臥剛放松的身體又緊繃起來了,他好似想要去拉言若,最後又礙於他們的身份地位忍住了,聲音都有些悶了,“我不累,少爺。”
言若也不太喜歡這麽逗蔣臥,他湊過去親吻蔣臥。
“哥哥,我來讓你睡著。”
言若握住蔣臥的手時,輕輕嘀咕了一句,“沒有手套,挺可惜的,我喜歡看哥哥戴手套。”
蔣臥的手指修長,戴手套時很漂亮。
蔣臥偏過了頭,耳垂泛起點紅,他坐起身,“我用z……”
言若已經下了床,蔣臥的心隨著言若的離開,忽然一空,這個感覺來的太快太真實,他甚至來不及掩蓋。
他在害怕。
他很怕,言若去找別人。
對象是他,他可以竭力控制自己,去不冒犯言若,去管束引導他,但如果言若膩了他,去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