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臥耳廓又紅了，他低聲道歉，留下水果，下樓，回自己房間，熟練地開窗，回到二樓言若的房間。

　　“少爺，我幫您清洗。”

　　言若欣然答應，丟了畫本子，攀上蔣臥的脖頸，他道：“都這麽多次了，哥哥，你說我會不會已經懷孕了？”

　　一句話，成功讓蔣臥僵在原地，言若笑起來，踢了踢腿，“放心啦，頂級的omega很難懷孕的。”

　　這也是為什麽現社會上很少有頂級omega，一旦出現一個，都要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

　　因為太難懷上了，就算懷上，也很可能會流產。

　　基因學家說，這是頂級omega的自我保護意識，因為如果一個頂級omega，他不僅基因格外優秀，他還非常易孕，那將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omega很可能會被非法圈養。

　　永遠不要考驗人性。

　　蔣臥無聲松了口氣。

　　小少爺看的不高興了，他親了親蔣臥的唇，“哥哥這是什麽意思，不想我懷你的孩子？”

　　蔣臥覺得這個話題不對，可他又不想言若不高興，於是回答道：“不是的，少爺，只是現在，不合適。”

　　他連言若都可能保護不了，如果再來一個崽，蔣臥不知道把他們父子兩人照顧好。

　　這麽想著，蔣臥的思路突然轉去了另一條路，如果言若真的懷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帶著言若離開這裡，離開主角攻受，從此再不受劇情影響，言若會平安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這竟是個擁有完全相反的道路的問題。

　　只看要怎麽選。

　　言若好像很喜歡這個話題，他追問道：“那哥哥喜歡alpha還是omega？”

　　他們兩個性別，注定這個孩子不可能是beta。

　　蔣臥還真順著說了，他溫柔地把言若放在浴缸裡，說道：“alpha。”

　　這樣家裡除了他，就還有一個小alpha可以保護言若了。

　　言若笑了，摸摸自己的肚子，狀似可惜，“懷不上呢。”

　　蔣臥不自在地看向別處，“少爺，還是個孩子。”

　　是啊，少爺還是個孩子呢，怎麽就能懷一個孩子。

　　這樣不好。

　　那兩個選擇，也只是他的選擇，不是少爺的。

　　他不知道少爺想要什麽。

　　既然談到了性別，孩子的性別也算是性別，蔣臥恐言若還要繼續說下去，他把自己幾天前在老宅時想的問題問了出來，“我聽說少爺的爺爺，是beta。”

　　言若泡在水裡，舒服地閉上眼，靠在蔣臥的懷裡，“是啊，怎麽了？”

　　蔣臥：“可少爺是omega。”

　　還是這樣優質的omega。

　　言若蹭了蹭蔣臥的肩膀，正要說什麽，猛地想到什麽，睜開了眼，他連眼中的情緒都顧不上隱藏了。

　　幸好蔣臥在給他洗澡，沒有發現。

　　言若緊緊地咬住了他。

　　他知道老爺子是什麽意思了。

　　棋局早已開始，早到言若剛剛出生，早到言檀出生的時候！

　　言老爺子從未停止過「教育」和「挑選」。

　　言若早該想到的，為什麽言老爺子一個beta，能生下兩個alpha孩子，又為什麽，能生下言家老大那樣的天才。

　　他早該想到的，言老爺子是在養蠱。

　　他明面上尚且有兩個老婆，暗地裡呢？

　　隻多不會少。

　　可他只有兩個孩子。

　　真的像親戚間流傳的「子嗣緣單薄」？不可能。

　　言老爺子只是殺死了那些孩子而已。

　　他在孩子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開始挑選，測試，把基因不夠好的，不夠聰明的，篩選掉。

　　從十幾個，甚至幾十個裡，挑出了言家老大和言年謹。

　　言年謹應當是個意外，他在肚子裡時，基因很好，很聰明，言老爺子留下了他，作為言家老大的替補，但他萬萬沒想到，機器和科學，兩種檢測，都錯了。

　　言年謹沒能長成言家老大的替補，他連及格線都做不到。

　　言老爺子很生氣，生氣過後，他立刻拋棄了言年謹，重新養蠱，否則他不會說出，「你喜歡生孩子，那就留在言家，做種馬吧，給家族帶來更多的後代」，言老爺子是認真的。

　　但後來他並沒有這麽做。

　　為什麽？

　　言若想到一個可能，有點想吐。

　　他跟言檀，他們之間有一個，或者兩個都是言老爺子的孩子，而非言年謹的。

　　那太惡心了。

　　因為言年謹是個失敗品，言老爺子不太可能繼續用一個失敗品的基因，那除了他自己，還有誰？

　　言家老大嗎？

　　言若因為腦子高速運轉而緊緊皺著眉，精致的小臉上不再有任何一點可愛和單純。

　　神色間隱約有一點言老爺子年輕時的鋒利。

　　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言家老大，可是言老爺子最得意的作品了。

　　至於為什麽他跟言檀在生下來後都沒有得到教育，那是因為，言老爺子改換策略了。

　　言家老大是他從小到大手把手教出來的，死了，言年謹是送去學校裡由老師教的，廢了，那新出生的兩個。

　　就放在森林裡，不給食物，不給武器，讓他們自己成長，自己戰鬥，直到其中一個「殺」死另一個，成為勝利者。

　　那個人就是言老爺子的蠱王了。

　　他會把公司留給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