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痛苦難耐地告訴蔣臥,他進入發情期了。
他故意的,他就是要他的管家哥哥,慌裡慌張,拚了命,趕回來。
他要讓他離開的更遠,睡的更熟,深夜裡,沒有車輛,毫無辦法,拿命趕回來。
為此他不惜讓自己處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室裡,沒有一點alpha的信息素安撫,沒有抑製劑,硬生生度過了兩波發情熱。
言若確實很疼,可他的心臟在發顫,那是極度的憤怒和興奮摻和在一起,引起的顫栗。他的精神無比清醒,就連面上的表情都那麽冰冷。
他的五官生的非常好,精致的就算拿去做建模,都不輸那些精心調整過的數據。
蔣臥以往經常在這張臉上看到的是乖巧,純潔,和懵懂,可他不知道,這張精致漂亮的臉,本應是冷漠和扭曲的邪肆。
那傻白甜的面具,不屬於言若。
三個小時了。
天已經亮了。
言若奶白色的皮膚上裹了層晶瑩的汗水,白裡透粉,尤其幾處和粗麻布沙發有過用力摩擦的地方。
膝蓋,手肘,下巴,腳趾,要是能把言若長度僅到大腿的棉質上衣撩起來,還能看見那漂亮至極的胯骨,也紅了。
這些都是在發情熱來臨時留下的。
言若的腺體又開始疼了,第三波發情熱馬上就要來了,他緩緩閉上雙眼,太慢了。
他的管家哥哥,真的讓他生氣到,想要……
言若猛地攥緊了雙手,紅潤到像被狠狠施虐過的雙唇張開,咬住了一塊沙發布。他的心裡那一瞬間產生過極為可怕的想法。
他想要把蔣臥關起來。
永遠地關起來。
他對他撒謊,出去見了別的女人,而現在,他還沒有趕回來。
言若的情緒越來越極端,眼中甚至出現了血絲,就在他憤怒地快要隨著發情熱的到來失去理智的時候,地下室厚重的大門被人打開,濃鬱的信息素就像在一個完整的空間裡,突然這個空間打開了一個口,於是爭先恐後地衝了出去,全都撲在了門外的那個人身上。
與此同時,獨屬於蔣臥的信息素也絲絲縷縷地飄了進來。
觀眾到了。
言若咬的更用力了,他分明、分明還聞見,蔣臥的信息素中,還有散不去的女士香水。
是挨的有多近,才能一夜過去了,還留有香水味。
言若吐出舌尖,用力咬了下去。
“少爺……”
蔣臥關上房門就跑了進來,他身形高大,下盤極穩,從不會踉蹌,可此時他卻站不穩般,重重單膝跪在了言若的面前。
言若緩緩睜開雙眼,眼中再不見一點癲狂和冷漠,只有可憐極了的疼痛,他唇上滿是血,帶著哭腔地喚道:“哥哥,你回來了。”
隻這一句就讓蔣臥後悔自責地心臟都揪起來了,在趕回來的三個小時裡,他以為他已經夠心疼、內疚,快要急瘋了,可真正來到言若面前,親眼看到他此刻的樣子,蔣臥才知道,不及十分之一。
他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恨意。
為什麽他要離開?他還對言若撒了謊。
明明連蔣母安排的相親,他都因為信守承諾去了,可他獨獨丟下了言若。他欺騙了他的小少爺,他失信了。
他只會把事情弄的很糟很糟,他從來沒這麽恨過自己的無能、懦弱。
他究竟還要要怎麽傷害他的小少爺。
蔣臥失態的呼吸都亂了,眼裡的自我厭棄和心疼逼的他紅了眼眶。
他照顧了小少爺兩年,從沒見小少爺這麽疼過。
這都拜他所賜。
“少爺,我回來了,對不起,沒能一直陪伴在您身邊,是我失職,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我該罰。”
蔣臥雙手在微微地發顫,他撩起言若濕透的劉海,抹開言若眼睛上的汗水,那些平日裡挺翹的睫毛,此時全沾了水,貼在眼部的皮膚上,沒了靈動。
“少爺,我送您去醫院。”
言若的眼睛終於可以睜開了,他看清了蔣臥凌亂的頭髮,慌張的神情,從來都一絲不苟的衣服也亂糟糟的,領口還有泥土,這個模樣只要一看,就知道他有多著急地趕回來的。
言若的暴怒平緩了些,可惜還不夠,他伸出手,掌心裡有幾塊月牙的血痕,“哥哥,你是跑回來的嗎?”
蔣臥看見言若柔嫩白皙的手也傷了,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是斷了,維持不了主人與下人的距離,他泄露了自己的情緒,小心捧住言若的手,啞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深夜兩點沒有公交車,沒有計程車,他好不容易借了輛自行車,太過著急,摔了,剩下的路他都是跑回來的。
他隻恨他沒能跑的更快。
這麽一雙完美的手,現在受傷了。
言若臉頰通紅,信息素洶湧溢出,蔣臥不再多說,抱起言若想要帶他去醫院,正當他要起身時,忽然想起件事。言若不能去醫院。
言若正在發情期,出了這間地下室,他的信息素就會飄出去,到時候引來的,將會是數不清的alpha。
他知道,言若的信息素有多甜……
而言若不能使用抑製劑。
他的腺體敏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言若才一直在家裡學習,從不去學校。
似乎只剩下一種辦法了。
可那樣他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屆時他會被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