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看他打掃院子,沒感覺什麽,他從小到大都沒碰過掃把,一直都是傭人打掃的,看了眼,言若低下頭繼續工作。
直到蘭清風放下掃把,拿起拖把,去到蔣臥的房間裡。
言若腦中的一根弦猛地繃緊,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讓蘭清風進去,但就是有一種地盤被入侵的危機感。
言若瞬間站了起來,“不許進!”
蘭清風忙停下,疑惑又小心地看著言若,“怎、怎麽了?”
言若握緊了拳,“不許進。”
蘭清風穿著掉色的衣服,頭髮用一根皮筋扎起來,他熟練蔣臥房中的每一個家具,他可以在蔣臥不在的時候給蔣臥打掃整理房子,還能進蔣臥的房間裡打掃。
言若意識到怎麽回事了。
太親密了。
當著他的面,這麽親密自然!
蘭清風又不是言若雇來的傭人,他憑什麽這麽自然的給蔣臥收拾房子?
“你在挑釁我?”言若眯起眼,很生氣。
蘭清風傻了,“不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言若更氣了,怎麽這個殘疾omega跟他以前的人設那麽像?說話方式都有點相似。楚楚可憐,軟萌的。
要是蔣臥進來,還以為他欺負他呢。
言若深吸了口氣,只是表情還很凶很冷,奪過拖把,“我來,你走開。”
蘭清風弱弱的,“可是你懷孕了啊。”
言若瞪向他,“我哥哥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蘭清風嚇得往後躲,“是簡可可告訴我的。”
言若討厭這個omega,不再跟他廢話,拖著拖把進去了。
哥哥的房間只能他進。
“怎麽是乾的?”
蘭清風趴在門邊,“還沒濕水……我幫你吧。”
言若:“不許進來!出去。”
蘭清風也不知道小少爺怎麽就生氣了,站到院子裡。於是等蔣臥從地裡回來,放下鋤頭,見蘭清風在,問他什麽事。
蘭清風把來意說明,然後看向屋子。
蔣臥也看了過去。
正巧,房間裡的水再也裝不住了,從台階上緩緩流出,順著地勢,一路流到了蔣臥跟前。
屋子裡還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小少爺吃疼地哼了聲。
蔣臥快步走進去。
一腳踩進水裡,他低下頭。
就見他早上走時還好好的房間,現在大部分家具都被浸在了水裡。而始作俑者,抱著拖把,跌坐在水裡,額頭上一塊紅腫,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因為沒想到來人是他,所以臉上的不服氣和氣憤還明晃晃地掛在臉上,見到是他,才一秒鍾消失,只剩下委屈可憐。
“哥哥……”
蔣臥:“……”
五分鍾後,言若換了身乾淨舒適的衣服,坐在僅存的一把完好的椅子上,看著蔣臥和蘭清風忙進忙出,把濕了的家具都搬到院子裡曬,那些米面,特別是面,就沒救了。
言若看著蘭清風手腳麻利地幫著蔣臥乾活,不高興極了,又不高興又難過。
怎麽他就不能做這些?
言若最氣的是,他把事情搞砸了,蘭清風來收尾。
好像他很沒用一樣。
明明他談下上千萬的生意的時候,也很厲害啊。
哥哥看不見。
言若把目光放在蔣臥身上,看到蔣臥本就汗濕的衣服這下徹底濕透了,但他臉上很平靜,沒有一絲怨言和責怪地收拾著言若的爛攤子。
他搬的很快,蘭清風都插不上手。
其實蘭清風一開始要幫忙的時候,蔣臥就製止了,但蘭清風要請蔣臥幫忙,堅持一起搬。
蔣臥隻得加快速度,不讓蘭清風在言若眼皮底下晃太久。
等全部收拾後,蔣臥讓蘭清風回去了,“你的屋頂我下午會去看,回去吧。”
蘭清風感激地一笑,“謝謝蔣……”
想起言若不讓他喊哥,蘭清風一時又叫不出蔣臥這兩個字,有點尷尬地說不下去了。
言若跟隻護地盤的狼崽一樣,盯著蘭清風。
蔣臥轉身進浴室洗澡了,蘭清風不尷不尬地抿了下唇,走了。
他能感覺到蔣臥在有意識地在疏離他,雖然言若來之前就話少,但現在的疏離更明顯了。
等蘭清風走後,言若從垂下腿,光著腳走去浴室,想拍蔣臥的門,沒想到裡面正好打開。
不到兩分鍾蔣臥就出來了。
言若一驚,有些呆呆地仰著頭看濕淋淋的蔣臥。
洗這麽快?
蔣臥沒有理言若,往另一邊走,言若看到蔣臥新換的衣服還是濕的,他沒有擦身就出來了。
著急什麽?
言若擰了眉,眼神冷冽,就這麽急著出來送蘭清風?
而蔣臥這邊,在屋子裡找醫藥箱。
他看到幾乎搬空的家具,想到言若那個表情,眼中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小少爺大概是第一次人生第一次拖地。
說不定還是第一次摸拖把。
蔣臥拿到藥油,走出去遞給言若,“自己擦。”
言若撇了撇嘴,“不擦。”
他撒嬌時總是很好看的,嬌氣又可愛,明明做錯了事,還得讓別人哄他,“我不知道怎麽拖地,把哥哥的房間弄的都是水,弄濕了那麽多家具,我該罰,哥哥不用給我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