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而已。
早早比完自由滑, 已經出了成績的關昊,坐在賽場旁,睜眼看著面前,只因為這一跳就與從前完全不一樣的賽場。
頭頂上的觀眾,早就已經沒有了除了歡呼和讚賞以外,再能夠發出的其他聲音。
只有從前到現在一直支持著林琅的人,還在大聲的呼喊著狼崽加油,聲音聽起來幾乎已經是泣不成聲。
聽的關昊和紀滄殊等人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的要在興奮之余,也跟著染上些許的哽咽。
甚至事到如今還依舊有不常看比賽的姚箐粉絲,在不肯死心的搖晃著身旁的朋友發問。
“四周跳,不是好多成年組的選手都會跳的嗎?林琅這個雖然跳的好,但咱們姚箐不也常常比賽都能跳成這樣嗎?”
花滑中,跳躍動作在空中旋轉的速度極快,普通的一周跳二周跳,一般看過幾場比賽,懂得了用刃之類的便都能大概分清。
可一旦到了三周四周,如果不是看了比賽有一段時間的老冰迷,一般來說,隻憑肉眼基本都分不太清。
而此時此刻,現場的觀眾們要麽就是沉浸在激動的情緒當中,正為林琅呐喊加油,要麽就是還未走出剛剛被打臉的尷尬裡,彼此之間幾乎全都不怎麽交流。
自然也就導致了有些新人,壓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現在還在對姚箐打臉林琅抱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天真的問出這種自找打臉的問題。
“四周跳的確在場大部分的選手都曾經跳過,但即便都是四周,每一種跳躍之間的難度和得分,也都有區別。”
“大多數的選手跳的都只是最基礎的T跳和S跳,只有上賽季的冠軍安德烈,在這一賽季上了所有四周裡分數第二高的4Loop,而你所說的姚箐,之前一直做到難度最高的一跳,也不過只是一個在林琅之後,第二位跳出來的4F而已。”
那新人這話才剛問出了口,就立刻收獲了身旁那個姚箐老粉,極為尷尬和嫌棄的表情,剛想讓他多看少問趕緊閉嘴。
剛好另一邊挨著他的一個林琅粉絲,聽見了這話,轉過頭來一臉微笑的同他科普,與此同時,還重點強調了姚箐那個唯一引以為傲4F,還是在林琅之後,第二個跳出來的這一細節。
從前一直大言不慚的斷定林琅肯定無法在這一賽季,成功做出這一跳的那個俄羅斯的教練,也在此時站在一旁,板著張臉,面色黑如鍋底。
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一種被打臉過後的不服氣。
關昊這一圈看下來,隻覺得這整場的選手中,有不忿的,有焦慮的,甚至也有因為林琅這一跳所帶來的壓力,而感覺到害怕恐懼的。
隻唯有安德烈一個,是真正對林琅這一跳由衷的期待與敬佩的。
哪怕他教練就站在賽場旁,且剛剛被林琅打臉打成那樣。
他也依舊在六分鍾練習結束後,選手們一次退場時,從身後攬了一下林琅的肩膀,用他略顯生澀的英語,同林琅說了一句。
“恭喜,你才剛剛參加國際比賽,就已經在這片冰場上,為我們帶來了兩個花滑歷史上的奇跡!你是個真正的男人,很期待一會兒作為競爭對手與你在冰場上的較量。”
“你的確很強,但還是要小心些,因為我也一定會拚盡全力,並且未必會輸。”
安德烈在一開始的時候,其實並不算是他們那一批中天賦最強的選手,然而卻是站上冰場二十載,起起伏伏,從低谷一路走到現在。
能夠看得出來,和姚箐那樣為了名利,亦或者是其他,而站上冰場的人不同,安德烈是與林琅一樣,真實的愛花滑,超過愛一切的那種人。
而除了他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著林琅這一跳,就只是個撞運氣撞到的偶然事件。
希望他等到一會兒正式比賽的時候,就又會回到這賽季中一直以來都跳不出4Lz的從前。
只可惜針對於這一點,紀滄殊和沈瀲秋都只能回他們一句。
你們真的是想多了。
自打四大洲結束後,最後一場試驗結束以後,林琅上一世的這個殺手鐧,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徹底找回來了。
成功率可以說比他之前跳出來的那個4F,都還要高。
更別說,是在這麽大型的冬奧賽場。
對於一般選手來說,這種會讓他們感覺到壓力倍增的重要賽事,對於林琅來說,卻是能夠挑起他掩藏最深的興致的最佳良藥。
這種絕無僅有的挑戰,不光不會讓他害怕,還只會讓他越來越興奮。
而也只有這樣,還能讓他感覺到生命的存在,感覺到自己還切切實實的活在這個世上。
僅剩十年的生命,至此已經過去了一年半,而他總不能讓自己這尤為珍貴的時間,就這麽平白的浪費。
耗費了這麽長的時間,總是要換回點什麽的。
就比如……在他上一世錯過的索契冬奧會上,贏得的他這一世人生裡,第一枚冬奧金牌。
姚箐是最後一組中,第一個上場的,剛剛看完林琅4Lz的他,整個人的腦子裡基本上空白一片,不論幹什麽都是發懵的。
直等到他教練在場外,氣憤的將他叫住,他這才稍微的回了回神,在心底不斷的洗腦著自己,靠著和在場所有被打臉的觀眾一樣,覺得林琅這一跳肯定是撞了大運,偶然間才跳出來的信念,支撐著自己,一路演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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