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來參加選拔的,正經有幾個好苗子,就比如那邊那個穿大v領白襯衣的那個,叫汪遠,還沒進省隊,就已經很有個人風格了,跳躍挺不錯的,是這次選拔賽的頭號種子選手。”
“還有那邊那幾個,雖然跳躍上差了那麽一點,但滑行和旋轉都還不錯,也算是可以培養著試試的人才。”
中國在花滑項目上的成績,一直不算亮眼出眾,所以即便是在冰雪項目發展的最好的東北,花滑的普及度也不算太高。
高昂的付出和不確定的回報像是一頭攔路虎,攔住了太多家長將他們的孩子,送往冰場專門學習花滑的道路。
同時也導致了中國花滑項目上的人才儲備,普遍不足,成績較好的雙人那邊,還有那麽兩對能夠算得上是後繼有人。
可到了相對較弱的單人這邊,可就是青黃不接了,不論男單還是女單,基本上都是就那麽一兩根獨苗苗在撐著。
等到這獨苗到了年紀,再一退役,那可就真不知道要到哪裡找人,才能頂得上去了。
“這個汪遠真的挺不錯,再鍛煉個那麽一兩年,也許真就能出點成績。”
“一會兒到他的時候,你好好看看,沒準真就能看得走不動路,讓我今天一下子收獲兩員大將呢。”
沈瀲秋坐在觀眾席上,聽著黎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有關於汪遠的事。
可實際上,他的眼神卻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林琅所處的那個角落。
——
“遠哥!別害怕,這個廢物連冰都不敢上,你難道還怕他搶了名額超過你嗎?!”
之前那些被林琅收拾過的小崽子一直坐在周圍鬼喊鬼叫,反倒是被他們所不停期待的汪遠,看起來對於林琅,卻顯得要拘謹忌憚的多。
畢竟他是真真正正的感受過,賽場上的林琅到底能有多強。
自打他出生以來,姚箐就一直是他眼中最具天賦的佼佼者,天花板一樣的存在。
而就在一年前,這個天花板突然間的,就被林琅一腳給踩塌了。
姚箐當時輸的有多慘,寧肯不擇手段,也要將人從賽場上拉下來的舉動有多瘋,汪遠到現在還依然歷歷在目呢。
以至於哪怕林琅在姚箐和他們的詭計下,陷入陰影消失冰場整整一年。
如今再在這樣關鍵重要的比賽上看見他,汪遠依舊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心虛害怕。
——
林琅打從六歲接觸花滑起,就一直因為身材和性格的原因,被他們幾個所排斥欺負,甚至到了因此而討厭這項運動的程度。
只是因為無法和母親開口,說出自己想要放棄的原因,才一直強撐著滑了四年。
原本想著到了十歲,小升初逐漸逼近,課業逐漸繁重,他就可以借坡下驢,以此為由放棄花滑。
卻沒想到,就在他十歲生日的前一天,姚箐和汪遠等人照例捉弄,在他冰鞋裡潑了油漆,林琅再一次躲到角落裡哭的時候。
卻意外發現就在自己身邊,磨刀室的門口,忽然被人放了一雙嶄新的冰鞋。
金色的刀刃上,用極為娟秀的字體刻著他的名字,林琅。
這是定製冰刀,價格昂貴不說,在那個信息相對閉塞的年代,就算有錢都十分難買。
一般來說,就只有成績特別好的職業選手,才有可能能夠擁有。
當時整個冰場中,就只有林琅這麽獨一份,更別提那刀刃還通體都是金色的。
這一份令人羨慕的特別,讓林琅感受到了接觸花滑後的第一份溫暖與善意,與此同時也讓林琅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成為一名職業運動員的想法。
讓林琅因此而懂得了堅強與反抗。
自那天起,姚箐因為嫉妒林琅所出的風頭,做事更加變本加厲,而林琅也不再只是被動承受。
即便冰場的教練因為姚箐家的權勢,對他屢次打壓。但他還是一次次的用更好的跳躍,更高的成績證明了自己。
最後甚至把一向被視為天之驕子的姚箐,都逼到了喪失理智,幾乎紅眼的地步。
這樣的淵源,這樣的實力,汪遠既然心知肚明,那麽在這樣重要的比賽上,再次見到林琅歸來,又怎麽能讓他不緊張,不害怕。
汪遠有些膽怯的用余光打量著身旁的林琅,唯一能夠寬慰自己的,除了他已經因為心理陰影一年的時間沒有踏足冰場外。
剩下的也就只有他如今腳下所穿著的那雙鞋了。
當年自從林琅那雙金色刀刃的冰鞋出現之後,他的成績就如同做了火箭一般直線上升。
而那個時候姚箐就曾跟他說過,有一部分人的發揮會受冰鞋影響很大,而林琅之所以能進步的這麽快,多半就是那一雙突然出現的定製冰刀的緣故。
姚箐的成績好,家裡有錢,見過的世面也多,這種話說的多了,久而久之所有人也就都跟著信了。
唯獨只有沈瀲秋知道,他所設計的那第一雙冰鞋,在這方面能夠給予人的幫助,到底是有多局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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