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聽見皇上的這句話時,輕輕的扯了扯唇。
“臣妾不敢,臣妾如今是戴罪之身,若是同陛下去殿內說,陛下是否要治臣妾一個不分尊卑的罪名?”
皇上這時候看見皇后娘娘的模樣,莫名就想到了自己與她年少時結為夫妻時,皇后娘娘便是如今的這副倔脾氣。
當初因為她的這倔強脾氣,自己可沒少同她爭吵。
後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性格也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變得溫順了下來,像是因為那些小事爭吵的事情也越來越少見。
如今難得一回,不容皇上懷念,便先覺得頭疼的要命。
如果真的要說起來的話,皇上又怎麽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雖然就像是皇后娘娘口中所說的那樣,自己的確有不少的皇子,就連太子他也親自教育過一段時間,但是在皇上心中唯有這十八皇子才算的上自己的孩子。
畢竟這才是他與自己心愛之人的骨肉,由自己心愛之人親自教養長大,自己看著他,從那小小一個奶團子咿咿呀呀長成如今這副俊秀少年的模樣。
這麽多年過去的感情,又怎麽可能像是皇后娘娘口中所說的這樣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背後所涉及到的利益關系實在是太多的話,皇上也不想因此就與皇后鬧掰。
當時自己拒絕見自己兒子的時候,就已經料到請皇后過來絕對少不了一頓爭吵,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皇后能夠勸勸這孩子。
畢竟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算起來的話,其實和他的兒子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霍沉。
當初皇上在聽自己兒子提起霍沉時,就已經隱約意識到了不對。
如今再看自己兒子為了霍沉,倔強跪在那裡不願起身的模樣,哪裡能不明白。
若非是因為當初自己點了霍沉當他兒子的夫子,如今事情也不會發展到讓自己覺得進退兩難的地步。
平日裡,皇上就連跟自己妻子說話時語氣稍冷淡些都少有。
更別提如今這時候,她跪在那尖銳的鵝卵石上。讓皇上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帝王,在許多伺候的宮人面前,應該有屬於自己的脾氣與儀態。
面不面子的,跟皇后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你上一回還說那些藥太苦不想喝,如今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傷了身子,恐怕又要喝一段時日的苦藥汁子。”
“皇上何必如此顧惜臣妾一個犯錯之人的身子,若是皇上當真覺得臣妾的孩子有錯,如今臣妾在這裡受罰,不應當如了殿下您的願?”
皇上被自己妻子這夾槍帶棒的一句話說的顏面無存,但是在此刻卻也顧不上其他的,隻想把這個祖宗趕緊給弄起來。
“這件事情我們稍後再提,可好?”
“對於臣妾來說,如今這就是擺在面前最要緊的一件事,如何能稍後再提?”
“皇上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才能面不改色的說出稍後再提的話,但是臣妾的孩子每跪在這裡多一會兒,臣妾的心就更疼一分。”
皇后娘娘如今也是倔脾氣上來了,所以一丁點都不願意妥協。
看見皇上臉色已經開始變得不好看,也沒有要改口的意思,跪在那裡端正無比,看起來有著屬於世家女子的風姿與驕傲。
平日裡皇上最愛的就是他妻子這副模樣,可如今看見自己妻子的倔脾氣上來了,又忍不住覺得頭疼的要命。
這件事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妥協,若是就這樣翻篇了,那日後他該如何約束其余的臣子?
但凡這一次霍沉做的事情稍微輕一點點,皇上看在自己妻子脾氣上來了的份上,都會配合地把這件事情給先放過去。
畢竟在皇上心中,不管是什麽事都比不上自己妻子來的重要。
可是這一回霍沉碰的乃是朝廷中對於那些殘廢乒家的安排,那一份銀子在皇上心中是任何人都不能亂碰的。
之前皇上倒也聽旁人提起過霍將軍將那些人給安置在一起的事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甚至有仔細想過這種事情的可行性。
後來卻因為不敢賭其余的將軍是否良心,而將那件事情擱置了下來。
可是如今被人提到了明面上來,皇上是不可能一丁點作為都沒有的。
如果說他不對霍將軍施加任何的懲罰,就等於是縱容朝中其他將軍來效仿。
霍將軍待那些因為身體殘缺,所以被迫只能回到京城裡頭修養的士兵的確不錯。但是其余的將軍是否能有這一份良心,那就說不定了。
“此次這件事情的確不能輕易的就定下,你同朕去裡頭好好說清楚,了解了一下內情之後,再同朕生氣,可好?”
皇上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自己心裡頭就已經先有了答案,依照他妻子的那個倔脾氣。
如今脾氣已經上來了,能夠按照自己想要的那個方向去做,那才是奇怪。
但是他依舊不死心,想要勸勸自己的妻子,畢竟這件事的確不是一件小事。
“皇上既然覺得這件事情尚未了結,那臣妾便跪在這裡為皇上請罪,畢竟臣妾教導孩子不利,讓皇上煩心,如今還惹得皇上如此這般著急,是臣妾的錯。”
說完後皇后娘娘還對著皇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臉色已經開始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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