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冊子上寫的6:30-7:30可以吃飯,7:30之後接受治療急康復訓練的時間, 薑米打算在聽到外面聲響的瞬間將食物塞進嘴裡,那就可以確保他是在七點三十分這個交界的時間點進食的了。
鐵門前的床鋪上,薑米蹲守在食物旁, 他甚至笨拙地將包裝都給拆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 薑米腦海裡不斷地回蕩沈淵的話, 沈淵說的選擇,是讓他選擇是否認老大吧?
薑米回想起昨天的經歷,這兒是男女分區的,那些男性患者明顯色急,雖然沈淵一直是一本正經地耍流氓,但他有理由懷疑沈淵口中的認主人與性有關。
【zero:如果玩家之間的實力懸殊過大,也會存在此類選擇,但寶寶無需驚慌,每個玩家都有保命技能,真的不願意可以拚技能。】
薑米放在三明治上的手蔫了,不安與委屈寫在了臉上,他明明是一個剛剛開啟新人生的大學新生,好不容易可以手機自由、外賣自由、交友自由了,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想著大學食堂裡的優惠套餐,手中的三明治好像都不香了。
“點到名的跟我去診療室。”一聲通報在門外響起,在薑米耳朵裡猶如開飯鬧鈴。
他雙手捧起三明治直往嘴裡塞!
薑米的嘴唇張到最大,白皙的臉頰上紅血絲清晰可見,隻一口小嘴就被塞滿,粗糙的麵包片頂到了喉嚨,叫薑米差點出現乾嘔的生理反應,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努力忍著不讓自己嗆出聲。
就在如此危急關頭,鐵門從外部被打開了,門框砸在門上發出顫抖的余韻。
白衣護工領著又一位闖禍人員打開了禁閉室的門,門一開,就看到了蹲在床上咬著三明治的患者無辜的大眼睛:“給你送新室友。”
手邊謝韋將整個青蔥的腦袋都埋進了護工手臂裡。
薑米剛到嘴裡的煙熏培根三明治又一點點地、完整地掉回了餐盤裡。
“知道錯了才可以出來。”護工照流程走,將謝韋推進了房門,順手還收走了床上的餐盤。
薑米看著床頭縮成一團的謝韋欲哭無淚。
一貓一刺蝟兩個究極社恐被關到了一張小床上,薑米覺得空氣都不再流動了。
薑米回憶了沈淵進入禁閉室的情形,在他進來之前,沈淵好像一直在睡覺,什麽都不做,就不會觸犯不為人知的規則。他一邊擔心謝韋會突然切換人格發狂,另一面更擔心事情鬧大了,他的緊閉期會延長。
最終是他肚子的一聲叫打破了沉默。
咕嚕。
薑米:“……”他捂住了肚子,用意念警告肚子不要亂叫。
咕嚕。肚子抗議了。
謝韋的背脊肉眼可見的一僵,薑米警覺地就要往後退,就聽到謝韋悶聲說:“我吃過藥了。”
薑米挪到一半的小腿停了下來,謝韋依舊背對著他,但手臂從膝下抽出來往後伸,伸到他眼前的時候手掌打開,裡頭是一顆糖果。
謝韋:“零食不會算在正餐裡。”意思是現在可以吃。
大人都說,陌生人給的糖不能吃,更何況是躁鬱症、人格分裂患者遞過來的糖……
薑米完全將忠告拋在耳後,直接拿了糖拆了包裝紙塞進了嘴裡。
濃鬱的草莓味兒在口腔中爆開。雖然是飲鴆止渴,但薑米的肚子至少不叫了。
同時薑米也有了一個認知,至少刺蝟人格下的謝韋是一個好人。
“那個……你可以再摸摸我嗎?”謝韋又道,“那天被你摸過之後,我就渾身癢,背上的刺只要你摸了才會舒服。”
薑米狐疑地看著背對著他的謝韋,因為蹲著的姿勢,薄薄的病號服被裹得很緊,精瘦的身軀上脊梁骨清晰可見,他問:“你不會是為了撓癢才闖禍進來的吧?”
“對床把黑頭套放在他枕頭旁邊,他氣到了,把那人的臉剝了下來塞回了頭套裡。”謝韋的語氣就像是在描述一個朋友,但薑米知道謝韋說的是自己的另一個人格。
薑米狠狠地咽了一口空氣,默默地往床尾退了一些。他是絕對不會主動靠近謝韋幫其撓背的,萬一服侍不到位也被扒了臉皮怎麽辦?
同時這個世界的不對勁也更加直觀地呈現在了薑米眼前——出了那麽大的事,竟然也只是關禁閉,甚至禁閉室是合用的。他要是再在這兒關上一天,說不定就真瘋了。
“你不願意過來,”謝韋的聲音蒙上了一層哀怨,“你是不是已經是沈淵的人了?”說道沈淵兩個字的時候,謝韋的聲音明顯露怯。
這叫薑米有些好奇,於是順著話說:“如果是你會和他搶嗎?”
房間裡又陷入了沉寂,好一會兒後,謝韋終於動了,他緩緩站起身,手擋著臉,顫著聲音說:“不會,但你如果想殺了他的話,我可以幫忙。那樣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薑米越聽越心驚,謝韋竟然用如此委屈的聲音說出了無比滲人的話,他下意識拒絕道:“那,那倒不至於。”
站直身體的謝韋腦袋頂到了天花板,整個人瘦長瘦長的像是穿著病號服的無常,聽到薑米的拒絕後,謝韋突然不抖了,他緩緩拿下擋在臉上的手,臉上沒有一絲怯,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癲狂的渴望,驟然像一隻惡狼撲向了床尾。
薑米無路可逃,直接被逼得做到了早上被自己嫌棄半天的水池裡,屁股和腰直接卡在了凹槽裡,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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