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席冶推開。
如果只是這一點點甜頭,對方或許會懵,可顧忌著自己會做些更出格的舉動,反而會安分下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被席冶真正的討厭。
源自本能的欲望無法自欺欺人,第一次見到仰躺在地板上、扯著自己褲腳瞧過來的青年,他便認定對方是妖精,勾魂攝魄,潛意識早已告訴了他答案。
可惜他居然到席冶要離開才明白。
不止是朋友,也不止是下屬和老板,沒有人會想親吻與自己同性的朋友老板、來驗證彼此的關系,更不會樂在其中,忍不住想索求更多。
親昵且依依不舍地蹭過青年唇角,顧琮直起身:“抱歉。”
“你走……”吧。
猝不及防地,細白指尖攀了上來,狠狠扯住他的衣領,將他未說完的話卡在喉間。
“走?走去哪兒?”仗著某人心虛,白發青年松開手中布料,一步步向前,帶來無形的壓迫感,“不是你說外面很危險?”
再怎麽惱火,再怎麽轉世,未得到允許時,對於席冶,顧琮總是守著底線般的分寸,此時青年的襯衫仍然乾淨整潔,僅在腰間有幾道輕微的褶皺,反倒是他自己,領口凌亂,砰地一聲撞上鞋櫃。
退無可退,顧琮隻得仗著腿長,坐在稍高的木質鞋櫃上,身體微微後仰。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偏生,青年毫無避諱,直挺挺擠進他的膝間,清瘦高挑,看似佔盡上風,實則卻主動把自己嵌進了他的懷裡。
咕嘟。
顧琮的喉結滾了一滾。
他有些渴,而且非常清楚如何解渴,卻怕當真惹急席冶,隻得強忍著讓自己不去碰對方,手扣住鞋櫃的邊緣棱角,五指屈起,突起道道隱忍的青痕。
“關我,摸我,還親我。”膚色比尋常人更白,哪怕是玄關偏暖的燈光,也抹不掉那層無形的冷。
一條條數落著男人的「罪狀」,青年抬手,修長細白的指尖整了整衣袖。
卷翹睫毛垂落,難辨喜怒,既叫人覺得危險,又透著無與倫比的誘惑。
如同那個被貓妖驚醒的月夜,再一次因高度差仰視青年的顧琮睜著眼,舍不得移開。
他以為自己會得到清脆響亮的一巴掌。
誰料,那隻涼絲絲的手,竟未動粗,而是輕輕勾住他的下巴,挑起,最終落下的,亦是青年涼而軟的唇:
“顧先生。”
“沒人教過你,接吻不能隻接一半?”
第126章
是比預想中更甜美的滋味。
或許平日當慣了上位者, 青年看似纖細脆弱,吻卻格外強勢,顧琮毫無經驗可言,又因錯愕失了先機, 隻得任由那比自己體溫更低些的柔軟, 慢吞吞掃過上顎,如標記般, 輕挑且放肆。
呼吸交錯, 顧琮忽地生出一點微妙的醋意。
誰教會了席冶?教會了對方遊刃有余的親吻?
試探般,原本扣在鞋櫃邊緣的手, 漸漸松開,一點點,沿著版型休閑的純白西褲, 向上,圈住那被襯衫包裹的柔韌腰肢。
席冶應當是感覺到了, 卻沒在意,直到那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越收越緊, 幾乎快把他的腰勒斷, 白發青年才抖抖鴉黑的睫毛,睜眼, 似報復又似警告, 咬了口男人的唇。
相對昏暗的光線裡,他的瞳孔貓一般縮起,大片大片翠色便順勢鋪張開來,精致依舊, 卻不再是無機質的冷, 像被水浸泡過的寶石。
“席冶。”嗓音透著低沉且難耐的啞, 顧琮沒緣由地,忽然想叫一聲青年的名字,在對方懶洋洋睨來的一瞬,環住青年的手下壓,重新吻住那染著水光的唇。
咚。
下意識地,席冶空著的手撐在鞋櫃上,穩住身形。
然,如同兩軍交戰,僅僅一刹那的失誤,足以讓攻守輪換,顧琮的學習能力向來很強,反客為主,他抓準青年晃神的空檔,輕松叩開齒關,難耐地,將對方剛剛的「悉心教導」如數奉還,甚至更激烈地攻城略地,喉結微滾,粘人得讓彼此都喘不過氣來。
最終,到底是平日更少鍛煉的席冶先敗下陣,向後退,卻被鐵鉗似的胳膊箍住,隻得威脅般,咬破對方的唇,以淡淡的鐵鏽味結束了這個過於漫長的吻。
玄關的感應燈一直亮著,顧琮的視線能清楚描摹出青年泛紅的眼尾,可憐又可愛,好似哭過一般。
順應本能,他抬手,摸了摸那一小片誘人的緋色。
當然沒有預想中的水痕,顧琮心底無端升起一縷失望,席冶卻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眯眼,抬手,啪地拍掉他來回摩挲的食指。
然而,高傲的貓咪卻忘了自己因缺氧而發軟的腿,撐著鞋櫃的手一離開,立刻不受控制地前傾,栽進他的懷裡。
……
低沉且愉悅地,顧琮笑了聲。
整張臉埋進對方肩窩,席冶鼻梁被撞的有點痛,感覺到男人胸腔微微的震動,他微惱地掙扎了下,想起身,卻被顧琮安撫似的按住後頸,吻了吻耳尖。
相當沒出息地,席冶老實下來。
面對顧琮,他總是容易滿足,容易被討好,追逐刺激,亦貪戀溫暖。
偏偏某人這次並未打算走柔情路線。
蜻蜓點水的淺吻逐漸變成了力道適中的輕咬,如貓般敏感的耳尖被印上齒印,暈開紅痕。
“別動,”拂過頸側的呼吸愈發急促,稍稍屈起一條腿,顧琮肌肉緊繃,意有所指,“還是,席總想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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