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勸你別摻和進來。”穆修突然開口,在江辰安之前接過夏薇薇的話,“現在願意讓我把他帶走了嗎?跟我總比跟著那女人要好吧?”
夏薇薇沒有回答,而夏翌也不知道剛才看了什麽,一手按著袖口,視線落在地板上,顫抖著身體不知在想什麽。
……
“現在雨下的很大。”江辰安打破這再一次的僵持,提出了建議,“先帶他去休息,穩定下情緒。”
“嘖。”穆修似乎有些不滿,卻也沒反駁。
最後,有關夏翌的插曲,因為他本人情緒失控,暫時告一段落。
夏薇薇看了兩人一眼,轉頭一臉擔憂的扶著夏翌在黑衣們的引路下出了離開茶室,她要陪著夏翌去處理身上的傷。
…………
江辰安看著夏薇薇離開,感覺自己此刻應該起身替代夏薇薇陪夏翌出去,把空間讓給男女主……但直到茶室門被關上,他也沒有站起來。
因為……坐在他旁邊的穆修,每每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雖然隱蔽,卻因為次數太多變得明顯了。
在穆修眼裡大概就是一次選擇,站在兩方的哪一邊,穆修在等待他明確的答案。
但……這對於江辰安來說這卻是可能痛失分數的送命題……江辰安在心裡歎了口氣——都表現的這麽在意了,他又能怎麽辦呢。
剛才,為了讓對話正常進行下去,解開雙方誤解,他打斷了穆修的話。所以這一次,他怎麽也不可能跟出去啊……他不想穆修再露出那樣的表情。
“砰。”門被人輕輕拉合上,屋裡只剩下了兩個人。
安靜下來的茶室內,心情複雜的江辰安伸手規整了一下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文件,一一放回文件袋裡。
當桌面收拾整潔,江辰安側過臉,正對上穆修看著自己的視線……嗯,氣消得真快。
江辰安露出一個微笑。
穆修移開目光,咳了一聲:“你笑什麽?”
江辰安對穆修不自在的反應,笑意更深。
“你……不是陪夏薇薇他們到這的嗎?”穆修手指敲著桌面,狀似不在意的詢問。
“不是。我陪朋友來參加別人的生日聚會。”江辰安扣好文件袋的封口,遞給穆修,一邊慢慢的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是展帆青,因為他和……”
“那還真是湊巧。”穆修表情緩和了很多,伸手接過了江辰安整理好的文檔握在手裡。
然後……這表面上融洽的氣氛,隨著沒了閑聊話題後,再次凝滯。畢竟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表白被拒的悲劇場面。
……
“穆修,你的病是怎麽回事?”江辰安想了想還是跳過了那天酒後的事情,直接詢問。
穆修捏了捏手裡的文件袋,沉默了一陣,倒是沒有像之前一樣對這個問題產生排斥,只是平靜的回答了出來:“是一種很罕見的病。可能會突然發作,身體機能快速衰退,也可能一直沒事。我母親就是因為它死的,醫生說我也可能在二十歲左右發病。找配型是醫生想出來的治療方案,是最後的保命手段……”
穆修好像解開了心結一般,把自己的情況一口氣說了出來,停了一下,又解釋道:“之前……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問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找個機會坦白,我不想你像我表哥那樣過度擔心,所以抱著私心一直拖延……但……”
仿佛想到了什麽,穆修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
“穆修,我沒有……我……”江辰安開口想解釋,卻又無法辯駁,他旁敲側擊想套出穆修病情秘密的那段時間,確實沒有把這個可能出現的“絕症”放在心上。
“抱歉。”想到自己那時候三言兩語的試探,其實已經把對方逼得成了心結,江辰安就有些懊悔自責。
“不是你的問題。”穆修把文件袋扔回桌上,他往椅背上一倒,一臉排斥的躲開江辰安的視線,雙手交錯在身前,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的姿態,“不要因為知道我有病,就這樣看我。我過的很好,不需要誰可憐。”
“我走遍了想去的地方,嘗試了所有想做的事情,自在隨心,甚至……感情也是如此。所以希望我們……”
“我不是同情。”下意識察覺穆修後面的話是要劃清界限,江辰安打斷了穆修的話,他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抓住了穆修的手腕,“你別這麽說……”
“我道歉是因為……”江辰安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盯著穆修的臉,話卡在舌間。
“因為……”
我一直在騙你。
騙你的友誼,騙你的信任,還不小心騙了你的心。
還那麽自大的,把那份感情認定成錯誤,想著把心扔回去。
而這些道歉我說不出口,因為這個騙子,貪得無厭,想再把那些扔出去的感情要回來。
半響,江辰安懊惱的垂頭,腦袋抵在穆修的脖間,歎了口氣。
怎麽辦呢,大概只能像自己跟歐陽哲承諾的那樣吧——這些算不清的帳,就記在心裡,加倍的賠給你。
“江,江辰安,你幹嘛……”穆修的身體僵住,被這突然的靠近搞得有點慌。
“穆修,”江辰安頭埋在穆修肩膀,突然想起了很多過去的片段,遙遠卻依舊清晰,“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
“羨慕?”穆修有點不解,但也成功的被引走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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