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崢風從小就被定下了成長的一切,與父親一般按部就班,為成為將軍府下一任的侯爵所培養。
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將軍府的地位在朝廷上之高,多少人對著下一任的繼承人有著或多或少的心思。
陸崢風知道,他的未來一出生就被決定了。
而未曾料到,陸母竟是又生了個兒子出來。全家人上下歡喜之際,陸崢風才恍然發覺,自己多了一個弟弟。
弟弟不需要如他那樣背負起整個家族,身上沒有所要負擔的重任。
因此陸舷一直都是過得隨心所欲、逍遙自在。
而恰恰是原主這個弟弟過得實在是舒心,所以陸崢風對於原主……算的上一種奇特的溺愛。
似乎是把自己虧欠的童年和遺憾,全都在陸舷身上一一實現。
之後隨著和父親從軍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那沒良心的家夥寫過一次信慰問了去。
陸崢風雖然心裡很失落,但是在今兒收到了弟弟的家信之後,高興的直接快馬加鞭傳書回給陸舷。
不就是去一次南海嗎!江南的煙雨景色向來都是出類拔萃的,弟弟想去玩怎麽樣都要去的呀!
於是,陸崢風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
棕色的駿馬身上戎裝待發,金屬的鞍子在戰馬的身上折射出不一樣的光澤。馬上的青年利落的翻身下馬時,站在陸府門前的傭人才堪堪反應過來。
“大、大少爺?!”
面前的青年看起來英姿颯爽,和當年離家之時多了幾分在戰場磨礪出來的英氣和沉穩。
一時間,差點沒能將年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和面前這個陽剛的青年聯系在一起,甚至連周圍的氣勢都凌厲了起來。
“夫人!夫人!是大少爺回來啦!”
陸崢風這次回來是比同行而歸的其他部隊要提前,部分的北郡軍調配回京,陸崢風秘密地先回了京城。
他的行蹤不宜暴露,所以才提前回京。
陸母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大兒子時,整個人都激動地要哭出來,眼中的喜意和雀躍幾乎能讓她扔下自己作為當家夫人所有的矜持。
陸崢風無奈的安慰著激動不已的陸母,突然抬眸在周圍的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略微定住了目光。
“……陸舷呢?”
陸母還沉浸在大腦發熱的活躍狀態,猝不及防地被詢問:“什麽?”
這幾天的陸府忙忙碌碌地,陸母一瞬間腦袋當機了一下,才茫然地發現她壓根不知道陸舷在做什麽。
似乎這幾日,陸舷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簡直低調的緊了。
“這、我讓翠英去院裡看看。”
陸崢風沒說話,他解開身上銀光閃閃的戰袍,又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那樣,露出了個還算輕松的笑容。
“母親,不必了,莫約是去哪兒玩了,待他回家再說就是。”
陸崢風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把陸舷寫信中說得事情吐露出來。而且據他剛剛的觀察來看,陸母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兒。
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掩去了眼底了失落:“……小孩子嘛,總是喜歡去外面的。”
陸母松開了攥著陸崢風衣襟的手,對著他道,
“你這次回來可是皇恩浩蕩,自己可要明白這意味了什麽事兒。”
“別像當年那般……再犯那種糊塗事了。”
陸崢風彎唇一笑,眼底閃過了一分複雜。
“母親放心,我都明白的。”
他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了。
*
陸崢風心裡還在擔心陸舷,可卻不知陸舷正是因為他才翹班跑路的。
【系統先生!你怎麽沒有說清楚他就是今天回來的呀?!】
陸舷眼淚在心裡流,在家旅遊了好幾天,今天一大早被系統叫醒的時候他人都傻了。
就算陸崢風是秘密回京,系統不能提前偵測到這個理由也太假了啊!!
小泡泡不能讓陸崢風看見,否則鮫人的事情一定就很難藏得下來。
陸崢風曾經在皇宴上,見過那個一身藍色袖紗的女人,白若脂玉的臉龐上是傾城之姿,一舉一動都宛如畫卷中的人兒——
她是全場的焦點。
只是那目光之中帶著的並不是對美人的驚豔和讚賞,相對應的……卻是一種鄙夷和嫌惡。
好像眼前那個漂亮的像是仙子的女人,是什麽地上肮髒汙濁的臭泥一般。
“就是她呀……”
“真是個怪物,真的存在這種惡心的東西嗎?”
“太可怕了,為什麽不弄死她啊……”
人們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傳入了陸崢風的耳中,他不明白為什麽大人們要這麽欺負漂亮的姐姐。
他偷偷地在宴席上避開了旁人,跑到了女人的身邊,躲在柱子後面好奇地大量著她。
卻不巧,被她瞧見了。
陸崢風到現在也不明白她的感知力為什麽如此敏感,隻唯獨記著當時被瞧見的無措。
她微微的笑了起來,對著陸崢風招手。
他才發現,她的手上被拔去了所有的指甲,只剩下被勒死的指尖,手指變得畸形。
容貌漂亮的女人,給了他一塊小巧的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