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被他的視線一刺激 總覺得梅桉這個眼神說不出的嘲諷。
“你就是陸舷哥帶回來的奴隸啊。”
“看起來你在這裡幫哥乾活,做的很不錯啊。”
雲月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看向梅桉說道。
只是他的說話很有技巧,一邊將梅桉的地位一壓再壓,把他貶低成簡單用來做粗活的勞力。
另一邊,語氣中含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已然一副未來主人的口吻和語氣。
雲月自然從來沒叫過陸舷“哥哥”,甚至都只能端著架子矜持的喊他名字,只是在這個奴隸面前,他有意要展露一下他們之間的親密。
哪怕沒有,雲月也知道,自己會成為這個巨大領地中的另一個主人的。
所以,雲月對梅桉下馬威的時候,沒注意到後面踏著悠閑步伐拽獵物回家的花豹。
梅桉也沒瞧見,他看了雲月一會兒消化了下他的話,隨即恍然大悟。
開口輕輕地詢問:“那,您是他未來的伴侶對嗎?”
“原來他已經有喜歡的人啦。”
那雄性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啊。
而且,他也沒有因為喜歡的人就看上別的獸人,才會對他很平淡吧,不願意讓喜歡的人誤會。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那雄性一定很喜歡面前這個人。
只是,小梅花鹿心裡略微有些發悶,對救了他的恩人的伴侶,他心底一點都不喜歡。
他這樣很沒禮貌。
對方也算是他的恩人,他應該感謝的。
梅桉都已經打算告訴陸舷,他可以當一輩子的勞動力的,陸舷家裡的事情全都可以交給他來。
他會好好報答恩人的。
可是,梅桉發現自己忘記了,雄性……未來也會有自己的伴侶的。
終究一天,雄性的伴侶可能不會理解他的家裡有個亞雄,而雄性,是不是會丟掉他。
梅桉站在原地胡思亂想之際,站在後面的陸舷終於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你還要站在我家門口多久?”
雲月和梅桉皆是一驚,雙雙回頭看去,就看到俊美的大貓有一搭沒一搭的拽著尾巴,抱著胳膊看他們。
雲月的臉色“唰”的一下蒼白了下來,他看向陸舷語無倫次,卻也不知道對方聽了多少,要從哪裡開始解釋。
陸舷沒看他,懶都懶得搭理他一下。直接繞過他走到梅桉面前,沒忍住又“嘖”了一聲,伸手拽住了梅花鹿後頸的獸皮。
伸手把梅桉提溜了起來,提到了樹蔭底下。
這是烈日,梅桉反應過來時,被人放在了陰影下。他還傻乎乎的抱著獸皮,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誰讓你跑出來做這些的,生著病自己不知道嗎?”
“回床上躺著。”
陸舷把小梅花鹿懷裡的獸皮抽走了,看著對方空著爪子茫然無知的樣子還是軟了語調。
“沒有伴侶,聽話,回去睡覺。”
小梅花鹿被陸舷哄著回了巢穴,他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被陸舷那句“沒有伴侶”安撫了,乖乖的上了床。
他們兩個的聲音不大不小,雲月站的又不遠,他臉色蒼白的看著陸舷和梅桉之間若無旁人的相處。
臉上火辣辣的疼,陸舷這樣不就是把他的臉往地上扔。
看到梅桉回屋之後,雲月張口要解釋:“陸……”
“需要我請你走嗎?”
花豹淡啞著嗓音,冷冷的看面前的亞雄。
食肉動物天生就壓了食草動物一頭,雲月不過是隻綿羊獸人,頓時有些踉蹌的後退,往後面跑。
他不敢呆在原地,那隻獸人的眼神太過於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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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舷回到房間裡時,能看到床上的一個小鼓包,小梅花鹿那雙漂亮的角還露在外面。
他動作輕柔的撥開了被子上頭,露出了小梅花鹿亂翹的呆毛,把那張小臉露出來時,陸舷愣了愣。
“怎麽哭了?”
大花豹發誓,他這輩子沒這麽溫柔過。
面前的小鹿哭的臉蛋泛粉,眼眶紅通通的,一雙鹿眸還濕漉漉的,顯得委屈又可憐。
“我、我會聽話,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啊……”
“我能做好多事情的,不會惹、惹您伴侶不開心的。”
陸舷頓時了然,估計雲月說的話讓小梅花鹿不安了,一邊生怕他喜歡雲月,另一邊又怕他扔了自己。
“沒有伴侶,我一直都沒有伴侶。”
“你是我第一個帶回來小亞雄,也是最後一個。”
陸舷溫聲安慰,他的耐心在梅桉這邊變得多了起來。
“你很乖,不會不要你的。”
梅桉從陸舷和他說是“第一隻亞雄”時,臉頰就開始極速升溫,被陸舷安撫的所有恐懼和不安都消散了。
“……嗯。”
他輕輕地應答,依賴對方的承諾。
這隻雄獸一直很溫柔,梅桉知道。
大花豹低頭,在小梅花鹿的額頭印了一個溫柔的吻。
柔軟的嘴唇觸及皮膚,兩人皆是一怔,像是觸電一樣的感覺通過衙門接觸的地方蔓延。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