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當然有我需要忙的事情。”
對於櫃子裡詭異的響聲,段克危完全沒有打算去調查。
他說著話,然後一腳跨進儲藏櫃旁的三角區,“我現在站的這個位置,是視線盲區,取掉耳麥的話直播收音也會切斷。”
陸盡洲對他的行為絲毫不感興趣,隻走近了震動著的儲物櫃前,研究上面的鎖要怎麽開。
段克危忽然取掉耳朵上的傳聲設備,喊了一聲:“陸盡洲。”
陸盡洲的注意力看上去正集中在鎖頭上,沒回應。
直到段克危壓下那副尖銳刻薄的嗓門,問了句:
“你殺過人嗎?”
【老段消失了?!】
【到底是誰說這個段克危是高級玩家,啥也不乾就會搗亂,高級個屁。全程都是陸在帶他吧】
【我也感覺老段有點奇怪,他以前玩這些不會貼臉啊,今天一直在和陸盡洲搭話。現在乾脆跑出鏡頭外了,看不懂。】
……
陸盡洲知道段克危是誰。
段克危因其敏銳的洞察力,和天賦異稟的犯罪側寫能力,偶爾會被警局請去兼職做做特殊案件的調查員。
他死前見過段克危,但那時候他們並沒有交集。
上輩子的陸盡洲,用二十多年來扮演一個普通人,從未暴露破綻。到死他也是受人崇拜與愛慕的影帝。
直到他死後,穿進不同的世界,他才好像慢慢摸索到自己應該是怎樣的人。
但那與段克危無關。
段克危不是專業的側寫師,他的偵探名號也不過是被人叫來戴高帽。段克危自己也知道,他不在乎什麽名頭。
他只是純粹享受那種提前預知犯罪從而未戰先勝的快感。
可他找錯了人。
陸盡洲在現實世界未曾有過任何犯罪。
穿書世界裡的反派,遊離在世界的秩序之外,可現實世界的陸盡洲,仍舊扮演著一個守序的人。
一個被溫以遙認可的好人。
面對段克危的質疑,他並不回答,隻說:“學生的失蹤和生物老師有關。”
“你該不會是有多重人格吧?”段克危站在盲區裡,笑得有些開懷,
“我還沒有太了解這方面的資料,不過你給我的感覺很像。怎麽說呢,你如果不是人格分裂,那就是演得太好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本身是什麽樣的?”
陸盡洲的眼睛從鎖頭轉移到身後的鍾上,繼續解析:“時鍾沒有走動,所有的線索停止在同一時刻。儲物櫃裡沒有人聲,應該是死物,震動是為了給出提示。在【生物老師】出現以前,這個密室是靜止狀態。”
“哇哦,短短幾分鍾,你找到很多線索嘛。”
段克危重新回到了畫面裡。
他撇撇嘴,似乎不滿意這麽快就被鏡頭抓取,又開始下一輪尋找盲區的動作,順便和陸盡洲說:“怎麽玩的這麽認真,著急回去?”
儲物櫃的鎖不是密碼鎖,應該需要一些道具才能解開,陸盡洲繼續無視段克危,回身尋找鑰匙。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來自走廊盡頭那端的教室裡傳來的尖叫聲。
“啊啊啊——媽媽呀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是裴戚的聲音。
陸盡洲稍微蹙了蹙眉。
他猜想到了,教室那邊應該會同步開展一些任務進度。
段克危發現他表情的變化,非常驚喜。
“原來你是在擔心教室裡的人,所以才動作這麽快?”段克危對這個結論不敢置信,“這也是你演的嗎?關心同伴?”
【段克危一直在說話,但我怎麽聽不到聲音?】
【收音出問題了吧】
【可惡,好想知道他和陸哥說了什麽。陸哥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啊】
陸盡洲走到實驗室的門口,嘗試推了一下門,但這裡完全被鎖死。
裴戚的叫喊聲太大了,讓人很難忽略。陸盡洲想仔細判斷其中有沒有溫以遙的聲音。
暫時沒有聽見。
段克危又開始和他搭話:“那個叫溫以遙的小愛豆,和你有關系?”
這次,陸盡洲停下了動作。
“啊,終於理我了。”段克危為此感到心滿意足,“說明我沒看錯嘛。”
解剖台旁有一排形狀大小各異的刀具。
上面沾染著來路不明的血跡。
陸盡洲從旁邊走過,來到段克危面前。
他忽然笑了。
是他今天給段克危的首個表情;
段克危很振奮:“想殺了我嗎?真是個好主意,這樣一來,我就能被淘汰掉,你也不用那麽努力地無視我。”
視線西北角,一個非常不顯眼的位置,是新的視線盲區。陸盡洲看了一眼段克危,判斷著怎麽把人帶過去會不那麽刻意。
手中的刀握得很緊。
陸盡洲對於如何切斷一個人的頸動脈已經很熟悉,他會讓段克危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好好閉上。
“你累了嗎?”
他說著話的工夫,忽然抬手靠近段克危。
段克危以為這就是要動手了,興奮地把自己的身子往鏡頭前湊。嘴上說:“來,來,弄死我。就像你在《尤裡紅燈》裡演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