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宋羊上前一步,面沉如水:“老太太呢?”
徐夫人被他點醒:“母親呢!楊媽媽,你們看到母親了嗎?”
楊媽媽心裡已經信了妖物之說,面露驚惶:“老夫人也不見了啊!”
“那還不快找啊!”徐夫人忽然想起山望道長,像找到了主心骨:“山望道長,您快想想辦法,找找我家大人的母親吧!”
“母親,祖母有時候會自己跑出來,說不定在家裡的哪個地方也有可能。”徐進突然道。
聞言,宋羊多看了他一眼,但徐進不像是知道什麽,似乎只是偶然這麽說的。他看向程鋒,程鋒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這時,山望道長拿出一疊符紙,又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拿出一枝綠葉青翠的樹枝:“此處妖孽怨氣太大,這是除汙木,拿水泡上,把水灑到每個屋子的角角落落,所有東西都要洗一遍!再貼上符紙,方有可能把這妖物削弱幾分。”
“好好好,我立刻讓人去做。”徐夫人連忙道。
宋羊又叫住她:“徐夫人,府上人手可夠?若不嫌棄,我們的人也能幫忙。”
徐夫人想推辭,但又要讓人去找老太太,又要清理這座院子,人手確實不夠,徐夫人隻好應下:“如此這般,多謝程公子和程夫郎了。”
“徐夫人不必多禮,趕緊找到老太太才是要緊事。”宋羊關切地說道。
待徐夫人轉過頭去,宋羊也與程鋒交換眼神:徐夫人看起來真的一無所知。
程鋒在他手心裡撓了下:不要掉以輕心。
宋羊收攏手掌:知道啦。
孫太太有眼色地先回去了,徐夫人也想讓程鋒和宋羊先回客院,但宋羊和程鋒堅持留下來,徐夫人便沒有再勸。
老太太院子裡的所有屋子都被打開了,有些地方甚至積累著經年的灰塵,似乎好幾年沒有人用過,徐夫人聽著手下人的匯報,臉越來越僵硬。
“徐夫人往日裡不曾來過嗎?”宋羊向徐夫人走近兩步,誠懇的態度讓急需傾訴的徐夫人打開了話匣子:“老爺根本不讓我過來,也不讓任何人靠近母親,因為母親有瘋症,需要靜養。”
“瘋症?”宋羊微微挑眉。
“老爺以前有個同胞的弟弟,是個雙兒,叫秦哥兒,早些年遇到歹人,死了,母親悲痛過度,看到個雙兒都會撲上去喊秦寶,有時候想到往事還會痛哭至昏厥,所以才……才把母親拘在院子裡。”徐夫人掩面抽泣:“誰能知道這幫下人如此行事!原來竟然在背地裡磋磨母親!等老爺回來,一定要叫老爺把他們通通關進大牢!”
“既然如此,老太太之前又是從哪裡跑出去的?”
徐夫人搖頭,“定是伺候的人不盡心吧。”
“那兩個丫鬟呢?她們跟了老太太很久了吧?”宋羊給她提建議:“不如問問她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啊,我嫁入徐府的時候,她倆就在伺候老太太了。”徐夫人茫然了一瞬,“楊媽媽,那兩個賤婢呢?快帶來問話!”
那兩個丫鬟很快就被拖過來,因為被山望道長點了穴,昏睡不醒,潑水也無濟於事,正好巡視完院子的山望道長走過來,順手解了這兩人的穴,又對眾人道:“貧道走覽此處,發現了一點端倪,此處的怨氣似與‘親人相戮’有關,但似乎又牽扯了好幾條人命,以貧道的修為,恐怕……”
“山望道長,什麽人命啊,我們徐府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啊!”徐夫人走到兩個丫鬟面前,“說!你們幹了什麽!”
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兩名丫鬟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你們是鋸了嘴的葫蘆麽!改不快說實話!老夫人哪兒去了!院子裡伺候的人都哪兒去了!”楊媽媽威嚇她們。
“楊媽媽,掌嘴!”
楊媽媽立即給了她們幾個耳光,但無濟於事。
兩個丫鬟鐵了心什麽也不說。程鋒對她們的這副姿態很了解,這二人八成是死士。
“徐夫人,這二人怕是不用點特殊手段是不會開口的。”程鋒望向徐夫人,沉著淡定地開口道,他的氣度讓人情不自禁信服他。
“程公子的意思是……用私刑?”徐夫人有點慌,她可從沒乾過這種事啊。
“徐夫人若是信得過程某,不如將此二人交給我,我手下的人正好對問詢之法有點研究。”程鋒揮下手,一名下屬走上前,抱拳行禮。
徐夫人揪緊帕子,思索幾息後,點了點頭。“如此便麻煩程公子了。”
“徐夫人不必客氣。”程鋒又看向宋羊,態度肉眼可見地變得溫和,“我去去就回。”
“嗯嗯。”
程鋒命手下把兩名丫鬟捂嘴拖走,找兩間空屋子分開審問,這邊他剛走,徐進就回來了。
“母親,到處都找不到祖母。”
徐進方才帶人去府裡搜尋了,徐夫人對他帶來的消息更加絕望,擺擺手,卻不知道說什麽,低聲抽泣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啊……”
宋羊無暇安慰她,他注意到那天跟著徐菱的那名小廝混在徐進身後的下人裡,又趁徐進和徐夫人說話的功夫,一閃身混入了潑除汙木水的下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