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珠察覺不妥,怎麽都不敢亂說話了,宋羊一番威逼利誘,都沒能讓玉珠開口。
鬱悶的宋羊回到主屋,迎面遇上從主屋出來要往外走的卓四季。
“小的見過公子。”
“你往哪兒去?”
“主子讓小的去林大夫那取東西。”
“去吧去吧。”宋羊笑眯眯地看著他,卓四季不知為何心裡發毛,正要告退,宋羊攔住他,右手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指尖裝模作樣地點了點,“卓四季,我掐指一算,你紅鸞星動了。”
卓四季大驚失色,公子這是要給他做媒嗎?
“公子,小的尚未有成家的打算!小的待主子和公子一心一意,小的……”平時伶牙俐齒的卓四季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到宋羊身後的寶珠,眼神一凌。
寶珠白了臉,她雖然對卓總管芳心暗許,但那日卓總管不著痕跡地拒絕了她,她便淡了心思,更沒有求公子指婚!
“你慌什麽?”宋羊懵了。
程鋒聽到動靜,慢騰騰地走出來,笑著牽著宋羊的手拉到自己身邊,“你可是看中了什麽人?”
“啊?”
程鋒見他還不明白,揉了揉宋羊的腦袋,“你是不是想給卓四季指婚?”
“沒有啊。”宋羊答,緊接著回過味兒來,“我才不是那種亂點鴛鴦譜的人呢!”
卓四季松了一口氣,同時也為自己大驚小怪而羞愧,“小的會錯了意,請公子息怒。”
“沒事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宋羊擺擺手,跟著程鋒進了屋。
“我倒是頭一次見卓四季那樣慌亂。”程鋒問他,“怎麽突然捉弄卓四季?”
宋羊冤枉,“我才沒有捉弄人呢,我就是掐指一算,這是我剛覺醒的技能,就比如我知道你要告訴我一件大事。”
宋羊叉腰,斜眼看他:“我說得對不對?”
“對。”程鋒牽著他坐下。
宋羊屁股剛挨到椅子,又站起來,將椅子上的超級軟墊放到程鋒的椅子上。
“請你好好呵護自己的屁屁。”
程鋒無奈,他可沒那麽嬌氣。
“你的也需要呵護。”
“不用擔心。”宋羊打個響指,“寶珠——”
寶珠面色不太好,將一個不太厚的軟墊放下便出去了。
宋羊坐在自己的新軟墊上,“這下行了吧,你有我也有。”
程鋒隻好在厚厚的大墊子上落腚。
“你說吧。”宋羊早就按捺不住了,“哦,對了,這是王三可提供的線索,有穿著這樣紋飾的靴子的人去見過柳不群。你回頭記得讓卓四季去答謝一下王三可。我說完了,換你了,你快說吧。”
兩人坐得很近,宋羊的手挨到了程鋒的袖子,乾脆把程鋒的袖子揪在手裡,緊張地放緩了呼吸。
程鋒將袖子抽出來,把自己的手遞給宋羊。然後輕聲道:“我可能中毒了。”
“嗯,你中……?”
宋羊:???
不是要說那個夢的事嗎?中毒又是什麽意思?
程鋒又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那就是說……
“你中毒了!”
程鋒的手被用力抓著,血液不暢通使手指紅得發紫,但他沒有呼疼,而是耐心安撫宋羊的情緒:“別擔心,只是輕微的毒症罷了。”
宋羊稍微冷靜下來,松開手後便看到程鋒手上多了四個指甲摁出來的圓弧印兒,“你怎麽不提醒我放手呢!”
程鋒將宋羊的雙手都收攏在自己掌心裡,“你又沒用力。”
宋羊沒好氣地瞪他,“怎麽會中毒?”
程鋒拿出母親留下的那個鐲子,“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宋羊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玉鐲,玉鐲的玉質極好,上面雕刻了精巧的花多紋樣,可惜玉鐲碎成了幾瓣,看裂口很是鋒利,似乎是才碎不久。
其中有兩瓣的裂口邊緣非常齊整,像是用工具切割開來的,宋羊想拿起來仔細看看,程鋒攔住他。
宋羊頓時明了:“玉鐲上有毒?”
“嗯。”程鋒點頭。他一直不明白在前世的夢中他為何會中毒,但想到關鈿對他緊追不舍的態度,他靈光一閃,拿出母親的玉鐲研究,然後就發現玉鐲上有一圈非常細的線,極其不易察覺,他當機立斷將玉鐲打碎,沒想到玉鐲裡竟然藏著一小灘“玉中水”,那水還有一股怪味。
他立即找了林大夫,林大夫查驗後證實,玉鐲是有毒的,那“玉中水”正是一種毒物的毒液,毒液藏在玉鐲中,會慢慢往外滲透,程鋒在觸碰玉鐲的過程中沾染了毒液,但因為很微量,所以毒症沒有發作,而是在程鋒體內慢慢積累著。
這樣微量的毒也許積累五十年也不會發作,但有另一種花毒是此毒液的“引”,中了此毒的人再聞到那花香,不出一個時辰便可能暴斃。
程鋒由此便明白了自己“前世”是如何死的了。
“……”宋羊想的卻是,程鋒不會無緣無故突然看這玉鐲子,又十分巧合地打碎了它。
那只有一種可能,是夢裡的世界給了程鋒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