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想要戳戳看。
“公子!”玉珠紅著臉低呼,她家公子總是一言不合就算流氓!她趕忙看向那女子,正想著怎麽打圓場維護自家公子的臉面,就聽人家道:“南海之外有一座島,島上有一種果皮十分柔韌的果子。”
徐菱乾脆稍微拉開衣裳給他看,簡單說明:“果皮取下來縫製成形,裡頭填充了濕棉團和油。”
“噢~”宋羊探頭,長見識了,而且手感挺好的!感覺很真實。
徐菱合起衣襟,“你是怎麽認出我的?”他有些挫敗,他的易容技藝當真如此容易識破?
宋羊無意打擊徐菱的自信心,他笑笑道:“我只是直覺比較準罷了。而且‘玲絮兒’不就是你的名字倒過來嘛,你都這麽明顯地暗示我了。”
更何況程鋒沒說給他找了什麽調香師,稍微一猜就猜到了。
宋羊圍著徐菱走了一圈:“如果不是之前認識你,我肯定看不出來你不是女人。”
徐菱把自己的身形修飾得如同真的女人一樣,他細心地增寬了胯骨,又墊了屁股,再加上隆胸和收腰,身形完美得讓人血脈賁張。
“你的喉結呢?”宋羊又問,眼睛裡滿滿的求知欲。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徐菱無法拒絕,隻好老實回答:“用藥消去了。”
“什麽藥這麽神奇?!”宋羊驚歎,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
徐菱懷著小小的壞心道:“你要親自試試嗎?”
“不用了。”宋羊果斷拒絕。“喝花茶可以嗎?也有果茶。”
“隨意就好。”徐菱跟著宋羊在園中的亭子裡坐下,嘴上雖然沒說,但宋羊慢騰騰走時,他緊緊跟在一側,眼睛盯著宋羊腳下,很是關切。
“聽說快六個月了?”
宋羊已經對這樣的話題習以為常了。“是啊,時間比想象的要快呢。”他瞥徐菱一眼,道:“剛懷的時候就想跟你報喜,結果完全找不到你的人。來了京城我也不知道,要不是程鋒跟我說了,孩子生出來了都不一定能見到你呢。”
他有點生氣,徐菱卻聽出了他的擔憂和掛念,豔麗的面具上難得露出了真實的無措。
他們相遇在那樣的情況下,接觸時間不長,徐菱感激宋羊對自己的信任和幫助,卻不敢肯定自己和宋羊算不算朋友。
徐菱連忙小心翼翼地辯解:“我不是故意不給你寫信的,外祖父不願再與俗世有來往,信鴿也很難飛進來......到了京城也是想來找你的,只不過......”只不過他不敢,他怕宋羊隻把他當成一個認識的人、一個攀附他們夫夫的罪臣之子,因為這樣的胡思亂想,他膽小地、擅自將重逢的時間往後推延。
這會兒知道宋羊一直期盼著見他,徐菱羞愧地低下頭。
宋羊也有些尷尬,要是徐菱覺得他們沒有很熟,那他用這樣親密的語氣責怪對方豈不是很奇怪?
腳趾頭在鞋子裡抓地,宋羊試著轉移話題:“那個凶手是你要找的人嗎?”
“是。”徐菱有些難過自己沒有好好解釋清楚,但既然說起正事,他隻好先把小心情放到一邊,認真回答宋羊的問題:“外祖父當年收留的那孩子很特別,他患有白貓症——皮膚比常人白上許多,上頭還有許多斑紋,毛發為淺金色,眼瞳也不像我們是黑色的,而是特別淺的顏色。因此,昨夜我見到他便認出來了,他正是背叛了我外祖父的人,也就是柳不群——那些下人喚他‘柳公子’,他回到柳家後雖然不常出現於人前,但確實有人見過他的這副模樣,所以此人是柳不群沒錯了。”
出於想彌補的心理,徐菱解釋得特別詳盡。
宋羊聽他的描述,總覺得這個白貓症有點像白化病。他記得白化病是一種遺傳病,大多是非常近的近親婚姻引發的……
宋羊打了個哆嗦,打住自己的思路。
“我、我找到外祖父的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說給你聽,你可願意?”徐菱鼓起勇氣問。
“啊?當然願意啊。”宋羊遲鈍地反應過來,徐菱以前也沒有跟朋友相處的經驗,所以才有些笨拙吧。
這樣一想,宋羊笑起來:“反正你接下來也待在京城,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嗯。”徐菱點頭。他還頂著一張媚態橫生的臉,眼裡卻湧出溫柔真誠的光,宋羊都差點對著他臉紅。
“昨晚讓柳不群跑了,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宋羊問他。
“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殺人取皮,若他被人藏起來,找起來定然有些難,但我向外祖父許諾了,一定要抓到他才行。”徐菱輕聲道:“關於母親的事,外祖父不願開口,外祖父說等我抓到了柳不群,他再告訴我。”
“一定會抓到的。”宋羊肯定地道。“不過柳不群擅長易容,要怎麽樣才能辨別呢?”
宋羊突然抬起手,“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徐菱猜到他的想法,直接把臉伸過去。
宋羊按照以前在影視劇裡看到過的,在徐菱下頜骨處摸索著,想要找到人皮面具的邊緣,但不論他怎麽摸,都摸不到異樣。
他又細細端詳徐菱現在的這副模樣。眼形、鼻形、嘴形和臉型都與徐菱本來的樣子不同,不像是通過化妝改變的,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