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是躺著吧,別想著下地了。”
梅冬嗚一聲表示遺憾。
宋羊又連忙道:“我明天還來陪你,後天也來。”
梅冬便又笑了。
見他笑,宋羊又忍不住道:“你真是心大,還笑得出來。”他就沒見過比梅冬更心寬的人了,想也知道差點流產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啊。
梅冬則搖搖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眼裡的光耀眼又自豪:“我能感覺到,它很健康。”
大概這就是“母子連心”,不過此時的宋羊沒有體會。
他有些訕訕,但轉念一想,這也是個“取經學習”的好機會。
“你現在感覺如何?難不難受?要不我讓程鋒請林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不用啦,我感覺好著呢。”梅冬撅起嘴抱怨:“我都躺得要發霉了,夫君非要我躺夠十天。”
他雖然抱怨,但嘴角含著笑,宋羊自然知道他不是真心生氣的。“陳哥呢?怎麽不見他。”
“我想吃醬鴨,他去買了。”梅冬抿嘴一笑,又道:“是它想吃,不是我。”
好一招推卸責任,宋羊表示學到了。
他想了想腦子裡不多的現代醫學知識,叮囑了一番,臨走前特意跟梅冬肚子裡的孩子告別,引得梅冬發笑:“它哪裡聽得懂呀。”
宋羊振振有詞:“它懂的,所以它以後也會記得是你想吃醬鴨,不是它。”
一孕傻三年,梅冬居然心虛了。
晚上陳無疾就聽見自己夫郎對著肚子嘀咕:“是我想吃,我承認了,但是你就在我肚子裡呀,我會想吃也是因為你呀,所以我想吃其實也是你想吃,對不對?”
陳無疾聽了一頭霧水,“你在跟孩子說話?它那麽小,你說了也是白說呀。”
梅冬氣呼呼地瞪他一眼:“羊哥兒說了,寶寶都聽得懂的,也能記得住的!”
陳無疾納悶,羊哥兒又給自家夫郎灌了什麽湯?“羊哥兒又沒生過孩子。”
梅冬轉過身,留給陳無疾一個冷漠的背影,“那你不要跟寶寶說話了。以後每天我都跟寶寶說話,羊哥兒和阿摩也要每天跟寶寶說話。等寶寶出生,就會認得他爹親、他哥哥,跟他宋叔父了。”
陳無疾一聽,危機感爆棚:三個人的家庭,他居然沒有姓名!“這不行!”
他立即摟住梅冬,對著肚子認真道:“孩兒,我是你爹,剛剛的話你就當沒聽到啊。”
梅冬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第二天陳無疾就跟程鋒“告狀”了。
以前程鋒單身,對感情一事沒有什麽興趣,當時聽陳無疾秀恩愛,聽聽也就罷了,但現在他也有夫郎了,憑什麽還要聽別人秀恩愛?
陳無疾:“幸好冬哥兒穿得厚,摔得淺,不然摔出好歹來怎麽辦。”
程鋒:“我就不會讓宋羊摔跤。”
陳無疾:“大夫說已經一個半月了,三月後就穩了,沒想到我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孩子了啊。”
程鋒:“要多養一個孩子了,也該多賺錢吧,要不你去塞北走一趟?”
陳無疾:“你還是人嗎?塞北那麽遠,我回來冬哥兒說不定都生完了。”陳無疾笑得一臉甜蜜,“你不懂,雙兒懷孩子後都特別黏人,我哪能這時候離開呢。”
程鋒:“哦,宋羊現在也挺黏人的。”
“……”陳無疾無語:“你是吃不到葡萄在說葡萄酸嗎?”
程鋒給他一個眼神:我有必要?
“安叢進京述職,過幾日會途經此地,”不再插科打諢,程鋒嚴肅道:“屆時我要見他一面,我不在村裡,你替我多留意宋羊一些。”
失蹤的左五還沒有找到,程鋒不喜歡這種不在他掌握裡的東西。他想帶宋羊去別莊,別莊會比這裡更安全,但宋羊明顯更喜歡大溪村的生活。
程鋒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無疾也收起玩笑的心態,“你放心吧。”
晚上,程鋒躺在床上,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陳無疾白日裡的玩笑話來。
他偏過頭,看向懷裡的宋羊。
以往程鋒的睡姿很是標準,如今他已經習慣抱著宋羊睡了。如果不抱著,宋羊會一直往被子裡縮,直到縮在床腳團成一團。程鋒好幾次驚醒後把人撈回來,之後就乾脆抱著睡。
黑暗裡看不清宋羊的臉,但能聽到宋羊淺淺的、安穩的呼吸。
程鋒緩緩坐起身,然後輕輕地把手放在宋羊的肚子上,敲了敲。
宋羊:?
宋羊迷迷糊糊的,他雖然困,但其實沒睡著。聽到程鋒坐起來的動靜,以為程鋒要去上廁所,他就沒管,誰知道程鋒會突然敲他肚子。
不會是夢遊吧?
不能啊。
宋羊微微睜開眼。
只見程鋒微微俯下身,在貼上宋羊的肚子前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宋羊也不敢動,開始思考這是什麽情況。
他的呼吸依舊平穩,程鋒糾結地皺著眉頭,他在想,他跟宋羊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會不會也有孩子了呢?
宋羊等了好一會兒,程鋒都沒動靜,就在他想夢遊的人能不能叫醒時,就聽見程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