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一陣好聞的花香,王三可知道是從他旁邊的客院傳過來的。
王三可最高興的莫過於終於擺脫了那個玩弄人皮的魔頭,而這次的鄰居是一個美豔的妙齡女子和一個面無表情的雙兒,雖然不知這兩人是什麽關系,但擺弄花草的,想必是很美麗的人。
閑來無事,王三可打算過去問候。
徐菱在院子裡架起了一口大鍋,打算熬製大劑量的除臭藥劑,聽到敲門聲,他走過去打開門,第一眼險些把對方認成了雙兒,緊接著就發現對方只是一個過於瘦弱的男人罷了。
出於習慣,徐菱下意識地判定這人的身形很適合易容,再細看,此人的肌膚也很適合剝下來製成人皮面具呢......
“在下王三可,敢問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徐菱。”
“徐公子,叨擾了。在下就住在旁邊的客院,聞見奇香撲鼻,一時好奇,心癢難耐,不知徐公子可方便?”對第一次見的人,王三可不敢失了禮數。
“進來吧。”徐菱沒想太多,他知道這是被關在柳不群旁邊的人,宋羊他們一開始要找的不是柳不群,而是這人。用宋羊的話來說,這人是個很有才華的“倒霉蛋”。
“倒......王公子,”徐菱差點咬了舌頭,他收斂心神,讓王三可隨意坐,“我在調香,公子自便。”
王三可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打擾,對方看起來似乎很忙,但也沒有趕他走,但是坐下後他又不知道該聊什麽。
他禮貌地環視小院,看到地上鋪著不少東西在晾曬,有植物也有動物,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徐公子,怎麽不見與你同住的那位姑娘?”
王三可本想隨意找個話題,沒想到徐菱雲淡風輕地回答:“沒有人與我同住,我有時候會易容成女子的模樣,你看到的應該是易容後的我。”
“......啊?”
徐菱看著火候差不多,分出神與王三可說話:“你之前與柳不群為鄰,他可曾對你說過什麽話?”
“柳不群是......?”王三可一頭霧水。
“就是那個患有白貓症的人,金發淺瞳,白皮有斑......”
徐菱還沒說完,王三可就跳起來:“你為何會認識那個人!”
徐菱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驚慌的,但想到王三可被關在柳不群隔壁那麽久,心中也生出幾分同情,“柳不群是個為了磨練易容技藝而隨意殺人剝皮的惡人,我與他師出同門,但因為某些緣故仇怨似海,我見你是個不錯的取皮素材,所以提醒你一句:那家夥也許很想要你的皮。”
王三可不知道他怎麽能如此輕松的說出這麽可怕的話!嚇到的王三可確實想到了柳不群對自己的一點”偏愛“,他想去寺廟算一卦,為何他的鄰居總是這樣的怪人!
“多謝提醒。”王三可勉強答謝。
“客氣。”徐菱想王三可也是宋羊的朋友,給個提醒也理所應當。
王三可坐立不安,過了會兒稍微鎮定下來,又有新的好奇:“那徐公子也是為有角先生做事的嗎?”
“有角先生?”徐菱不解。
“就是匠心坊的有角先生啊!”王三可說起有角,彩虹屁不要錢地往外放,徐菱聽了一會兒才把匠心坊與宋羊聯系起來,想來羊哥兒是以為他知道才沒有特意提起,但想到宋羊修改洵水渠圖紙的本事,徐菱也不意外。
他腹誹的是另一點:羊哥兒還笑話他“玲絮兒”這個名字太好猜,明明“有角”也半斤八兩啊。
“......然後我化名‘河邊大王’,之前一直被善工坊關著——要說我為什麽會被善工坊捉到,真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
河邊大王?徐菱立即明白這個別名與“王三可”的聯系,如此看來,他們都水平相當。
這樣想著,徐菱淺淺笑起來,他們興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程鋒第三次做夢,夢裡已經迎來了冬天。
天寒地凍,輕輕呼出一口氣,空中便多出一團轉瞬即逝的白雲。
程鋒披著大氅,站在別院的書房外看雪。他在冬天來臨時離開了大溪村,就在秋末,一場大暴雨衝垮了洵水的河渠,數千名勞役的百姓被洪水卷走,而洵水下遊的村莊更是無一幸免,遭遇了嚴重的災害。
朝廷一分錢都撥不出來,旼帝又在這時病重,三皇子一派蠢蠢欲動,天公不作美,北邊又發生了雪災,人們流離失所,大元國生靈塗炭,太子元朝琿希望他盡快上京協助完成大業。
“主子,行李已經備好,明日即可啟程。”卓春道。
程鋒點頭,“做得好,下去吧。”
卓春的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默默退下,直到走遠了才找來卓夏詢問:“主子這是怎麽了?”
“沒怎麽啊?”卓夏向來對別人的心情不那麽敏銳,“主子就是比以前話少了些,怎麽了?”
“主子本來話就不多,現在卻整日發呆,你說怎麽了!”
“但林大夫也說了主子身子好得很。”
“蠢!”卓春氣悶,“我還是找四季問問吧。四季人呢?”